陸桃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文釗,文釗見她醒來,驚喜道:“小桃子,你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邊說著,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靠坐在床頭。
陸桃揉著脹痛的額頭,疑惑的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裏,文師兄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聽到陸桃的問話,剛剛還一臉關切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你怎麼可以私自下山,要是讓陸師叔知道了,你還有好日子過,這一次要不是有關兄出手相助,你要是出了點岔子我怎麼跟師叔交代。”
關兄?陸桃混沌的大腦開始漸漸清晰,也記起了自己被那個該死的桃花眼暗算,然後呢,昏迷前他說了什麼?他叫關長風?就是陸老頭給自己安排的那個紈絝草包?
老天,他哪裏有草包的樣子,活脫脫的一隻長著桃花眼的道行高深的狐狸。
文釗看著陸桃的臉一會兒白一會黑,不由擔心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少年冰涼的體溫驚的陸桃猛的回過神,此時才發現文釗據自己不過是半尺之遙,他幹淨的臉上是濃濃的擔憂,冰涼的手偎貼著自己的額頭,似乎自己仰起頭就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陸桃隻覺渾身一震發燙,張開嘴,想問他想告訴他想跟他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末了,開口居然說的是:“文師兄,張師伯呢,你們不是一起來給段堡主拜壽,我之前聽說段家……”
文釗聽到她的話臉色一暗,撫在她額頭上的手也垂了下去“我們現在就在段家,段家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這些江湖同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關兄將你送來時正值各位武林前輩聚集在段家大堂中,想要商量如何處理此事,隻可憐偌大的段家現在隻剩下段姑娘孤零零一人,更可恨的是連誰下的毒手都不知道……”言辭間情緒起伏波動劇烈。
陸桃看著他,聽他語帶憐惜的說起那位段姑娘,聽他用從未有過的咬牙切齒的仇恨語氣說起謀殺者,她垂下了眼睛,想了想支起身想要下床。
文釗發覺她的動作連忙攔住了她:“小桃子,你要幹嘛,怎麼不好好躺著。”
陸桃扶著他的胳膊,仰起頭乖巧的笑:“文師兄,我沒事,我也去看看段姐姐,她沒了親人一定很難過。”
文釗聽了她的話眼底閃過一絲痛楚,陸桃看的清楚,更加執意站起身:“我不知道那個姓關的是怎麼跟你說的,我真的沒事,你要是不讓我去看看我是會不安心的。”
文釗猶豫了一下,終歸還是動搖了,他握著陸桃的肩膀,認真的說:“等下我們就站在角落裏,你要是有一點不舒服就馬上說知不知道。”
陸桃看著麵前這張認真嚴肅的臉心想,笨蛋,這個時候你應該陪在你的心上人旁邊,而不是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你這個樣子,我該怎樣才能下決心放手呢?
想歸想,她還是用力的點點頭,說了一聲嗯。
也許隻有我親手把你送去她的身邊,才能跟你說再見吧。
正在陸桃準備起身時,一道白影猛地撲進她的懷裏,陸桃驚喜的發現居然是那隻被她起名叫包子的小獸,文釗見了,臉上居然有了一絲笑意:“小桃子,你是在哪裏撿到的這隻小獸,你昏迷的時候,它就趴在你枕邊,誰動都不讓,據關兄說,要不是他反應快,差一點就被它燒傷了,它會噴火麼?”
陸桃聽了他的話,滿意的順了順包子下巴的軟毛,居然能讓那隻狐狸吃虧,包子你好樣的!
包子似乎知道陸桃在想什麼,高傲的哼哼了一下,就自己蹬著小爪,爬進了陸桃的懷裏,像之前那樣隻露出一隻小鼻子,從頭到尾瞄都沒瞄文釗一眼。
陸桃隻能衝著一臉詫異的文釗抱歉的笑,這隻小獸的脾氣太別扭,一般人都是不放在眼裏的。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等到文釗和陸桃磨磨蹭蹭的趕到段家堡的議事堂時,天已經大黑了,陸桃看到那一具具整齊的碼放在議事堂前的蓋著白布的屍體,再想想一路趕來時在這座華麗的宅院中還不及撤去的喜慶裝飾,她側過頭看著身邊文釗抿成一條縫的嘴角,歎了一口,就連自己這個幾乎毫無相幹的人看了這樣的場景都於心難忍,更何況……
段家堡因為武器鍛造這層特殊的關係在江湖上地位超然,不論黑道白道跟它都有些牽扯,再加上段武決為人豪爽,在江湖上人緣聲譽都頗為不錯,他的壽誕,這江湖上大半的人士全都前來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