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族譜是隆重的,是嚴肅的,也是極其歡樂的。除去村道兩邊的彩旗,各家門口嶄新的對聯,喜啊福啊的門貼,有好多人家甚至把過年時才掛的大紅燈籠都掛上了,家裏的收音機啊錄音機啊隨身聽的能出聲的都開著調最大的音量,一派的喜樂。餘萌家也就是回來的匆忙,也沒怎麼擺置,院子裏除了幾節板凳燈之外,隻放了幾盆蘭花啊水仙的。當然,家裏閑置的桌椅板凳的是全拿出來了擠了滿滿一院,桌上擺著瓜果茶杯的,不光隻是自家人曬太陽閑聊喝茶,有串門的鄰居啊遠親的來了也不用臨時忙慌的找,省時省事。
年紀大或是家裏有親戚朋友來的婆婆媽媽們大多呆家裏招呼客人或是跟鄰人閑聊幾句的,準備聽著村長的廣播時實傳送;年紀的愛玩鬧的女娃也有三三兩兩的結伴或是由『奶』『奶』啊婆婆的抱著往村中央的老年協會走的,雖然到時候隻能站路邊上看著自家的公公爺爺老爸兄弟坐在中央開大會,卻也是比在家隻能聽不能看來的熱鬧呀。
老年協會本來隻是由五間舊房子組成,左右後麵皆有住房相鄰,前麵是一塊近兩百平方的空地緊鄰著村道。平時顯的空曠的地方,現在都擺放著各家提供的長條板凳,一行十行,十五列的排開,給擠的滿滿的占晾。老年協會的門口大開著,門檻前墊了幾塊磚頭做到與門檻齊平,被一片紅紙板鋪著,門的左邊放聊八仙凳上放著兩個水桶一樣高的大音箱。村長穿著白『色』的襯衫,一件灰『色』的『毛』坎肩,左手稿紙右手話筒,背對著群眾們眯著眼正背著詞呢。
除開家裏安靜看書做美女子的沒來,代表人物餘戀薇;嫌吵的沒來,代表人物洪梅;在二樓陽台配備了望遠鏡的沒來,代表人物餘戀戀;剩下的都在院裏招呼著七大姑八姨的走不開。餘靚站在附近某家的矮圍牆上被餘『奶』『奶』半摟的護著,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兄弟餘亮被太公抱著坐在第三排讓身邊的那些皺皮老阿公們誇讚,扁嘴。餘萌半趴在餘『奶』『奶』的肩頭,看看左邊兩句,瞅瞅右邊哈啦幾聲的收集著村裏的八卦,順便當當八卦的搬運工。餘『奶』『奶』斜依著矮牆邊,跟餘『奶』『奶』啊銅錢嫂的熱聊著。
‘鐺鐺鐺--’屋裏的座鍾不緊不慢的敲了九下,回歸沉悶,就像陽光裏隨風漫舞的塵粒一樣。
“哈,咳咳,喂,喂喂--”村長清了清嗓子,抬抬手,很滿意的見到村民們,外鄉的親戚們,鎮上的領導,還有回家探親的各界人士安靜下來,齊刷刷地把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心裏的那個美呀,成就感啊像剛出鏜的爆米花一樣:轟,上啦。(很多人心裏猜的)
“鍾(尊)敬的領導,新(親)愛的朋友們,大家好。”村長看著稿紙上‘停頓三秒聽掌聲’照做,止聲,揚起笑臉靜候。看看安靜的場麵,故作無事狀的村支書和村主任,抽了抽嘴角,繼續:“在今這個陽光高照,晴空萬裏的好日子,我們餘村迎來了開譜的好日子。嗯,”無視‘停頓三秒聽掌聲’,直接跳過,“下麵有請我們江畔大學的計算機係教授,研究生老師,德房嫡二子第十五代孫餘應烈上台給大家講講咱們這個偉大的姓氏的故事。應烈上場來。”
村書記一臉的懵『逼』,僵硬的拍拍手:md,這是省略了多少字啊,我tm還沒發言呢?!
台下就坐的各位領導也懵『逼』了:這餘辦事不靠譜呀,還沒跟大家夥介紹咱們來捧場啊就直接跳他們自己家人了?!
餘萌扒著餘『奶』『奶』的耳朵糾正村長的語病:“研究生導師,不是研究生老師,一個字錯了給掉了好幾個檔次呢。”
餘『奶』『奶』配合的‘喔喔’點頭。
隻見一位一米六五左右的年輕人蹦上了台,三十四五歲的樣子,旅遊鞋,牛仔褲,略顯寬大的淺灰西裝,圓胖圓胖的大臉,門縫一樣的眯眯眼上架了副金邊的眼鏡,笑眯眯的,估計早上剛剛清爽打扮過的頭發像衝辮一樣的立著,給他拉高了不少的身高印象分。
“誰家的?”餘『奶』『奶』看著年輕的教授,不敢相信。
“五太公那邊老二家的。”餘萌聲的。
餘『奶』『奶』拍了一下餘萌,瞪眼:“沒大沒的。”
餘萌吐吐舌頭。
“在座的各位領導,各位親朋,鄉親,大家好。首先呢,先謝謝村長的主持,非常榮幸回村參與這個盛會,在此呢,我先借這個機會歡迎一下咱們尊敬的市宣傳部陳幹事,張副鎮長和派出所的餘所長,謝謝他們遠道而來慶祝我們村的盛事。”‘嘩嘩嘩’的一片掌聲,餘應烈笑眯著眼等寥,,“還有歡迎各位親朋好友們的光臨,歡迎在外鄉學習,創業的同村們,同胞們,歡迎大家一起來共享盛舉。”‘啪啪啪--’“嗬嗬,大家的熱情很高啊。下麵,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咱們姓氏的由來。餘姓,最早的記錄是在西周末年,算起來也得公元前7百多年了,咱的老祖宗是姬餘臣是黃帝直係33世孫,還有他的孫子由餘。咱們這個姓啊是漢姓,西北那邊也有支餘姓,但那是少數民族鐵木健的鐵姓分化而來。所以啊,該努力讀書的還是得用功,咱這是大姓,沒有少數民族送分的優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