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似血,北風如刀。長長的南北通渠大道上迎麵奔來了十匹俊馬,這十匹俊馬個個是萬裏挑一的千裏良駒。當下之世,周室衰亡,群候並起,天下戰亂不休。在這個時候,良駒尤為珍貴。王侯將相,名將賢臣往往以千金相易也很難得到一匹可以日行千裏的寶馬良駒。然而在這荒野之地,通渠之上竟然一下子出現了十匹寶馬良駒。這樣的場麵怎能不讓人驚奇驚歎呢?
馬是好馬,這馬上的人也是奇人。馬上坐著的十名騎士有男有女,有胖有瘦,各具奇相。這十個人好像是剛剛從戰場上回來的一樣,每個人身上都沾滿了血跡。殷紅的血,殷紅的夕陽,相同的顏色,同樣的蕭殺。十騎所過之處,立即被一股無形的殺氣所覆蓋,使得所有靠近他們十丈之內的人都不由得感覺心裏涼嗖嗖的。
道左的一片空地上,某國的使者團正停下車馬來休息。見到這樣的十騎突然向這邊奔馳而來,使者團的護從軍隊立即警覺起來。為首的將軍一邊命令所有的人立即把使者圍在中間保護起來。一邊飛快的跨上自己的戰馬,向這十騎所來的方向迎了上去。這十騎來得很快,將軍的馬兒還沒有來到他們身邊,這十騎已經風一樣的從將軍的身邊衝了過去。馬兒的感覺最是敏銳,十騎所帶來的殺氣又太強烈了。將軍的坐騎一衝進殺氣所覆蓋的範圍立即受驚,隻見這畜生一聲長嘶,將自己的背上的主人給掀下了背來。將軍這戰馬也是上過戰場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倒也不是沒見過。但是被人的殺氣所驚把自己的主人摔倒在地倒還是第一次。
別說那馬兒了,即使是那位被馬兒掀下來的將軍現在心裏還留有餘悸。殺氣!馬兒感覺到的那種殺氣他也感覺到了。就在他靠近那十名騎士的時候,那為首的一名年青人向他這邊望了一眼。那是怎麼的一雙眼神啊。那雙眼神是那樣的堅定有力,就像一支利箭一樣,將軍的眼神與那雙眼睛一對上,就立即感覺自己仿佛被箭射中了一樣,緊接著無邊的涼意就從心口處擴散開來,幾乎就在一瞬間擴散到了他的全身。使得他渾身冰冰而且僵直。若非如此,這整日在馬背上生活的將軍又哪能讓自己的坐騎給掀下馬來?
那將軍兀自望著那十騎遠去的塵煙發呆,那使者悄悄的走到將軍的身邊,順著將軍的目光向那遠去的身影看了看說:“將軍可知道這是些什麼?”將軍的目光仍然遠遠的鎖定在那遠去的塵煙上,像是回答使者的話,又像是對自己說的:“無論他們是什麼人,我都不想再遇到他們,永遠不想。”使者聽了將軍的話苦笑一聲說:“將軍統領上千勇士,決戰於敵巢之中也未曾懼怕過。卻何以會懼怕這區區十騎?”將軍默然不語。使者又說:“看來天下關於鐵騎傭兵的傳說果然不假……不過你放心好了,除非有人用錢向他們買你的命,否則人們是不會向你下手的。他們的要價太高了,你我還值不了這個價錢。”
聽到使者提起“鐵騎傭兵”這四個字,將軍的眼睛突然一亮說:“難道這十個人就是鐵騎傭兵?”使者笑了笑說:“你看他們的戰馬,個個都是千裏良駒。若非鐵騎傭兵,誰又能保有如此多的寶馬而不被各國王室所征召?你再看那些人身上透出的殺氣,他們所經曆的死亡恐怕比你這縱橫殺場的將軍還要多得多。他們不是鐵騎傭兵誰是?”
“傭兵?這個職業好像才出現沒幾年吧。以前雖然也有人些人聯合起來一起做任務賺錢,但卻從沒有自稱自己是傭兵的,這個名字是從哪裏來的呢?”將軍終於收回了他的目光,轉向了使者。“具說傭兵這兩個字最早就是出自鐵騎傭兵的口中不過當時鐵騎傭兵還不像現在這樣出名,而且也隻有兩個人。不過那時候他們已經很厲害了,即使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他們所接的任務也沒有失敗過。”使者說到這裏忽然笑了笑又接著說:“我曾經見過鐵騎傭兵團的團長,那是個很奇怪的人。如果你事先不知道他的身份而在大街上看到他你絕對不想到他就是鐵騎傭兵團的團長,那個被人傳的風風雨雨的人物。”
“哦?這個人有什麼特別的嗎?”將軍來了興致。使者說:“他的名字叫荊洛,表麵上看來這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就像個普通的無賴一樣。這個人即貪財,又好女色,什麼禮儀都不懂,是個十足的無賴。一點兒也不像做大事的人。當初我隨夫人夭楚出使大梁,在距離大梁五十裏的涼亭裏休息。當時荊洛帶著他的一個手下姬和從涼亭經過。因為那涼亭離路邊很近,夫人身分又如此尊貴,所以下麵的兵士就攔住了他們,請他們等夫人起行之後再過。這荊洛表麵上倒也好說話,口裏不停的說自己不敢冒犯夫人,要繞道而行。兵士們也信以為真。誰知他卻趁了士兵們不注意提馬闖了過去。當時隨行的兵士有五百人,但是兩人縱馬在我軍中橫行卻入無人之境。當時夫人身邊帶的是楚國的兩位劍手靳布和尚夷,靳布和尚夷這兩個人將想必也見過,兩人雖然不能說是名滿天下,但也算是小有名氣。兩人見荊洛在縱馬向夫人休息的涼亭衝來,便立即站出來阻擋。當時靳布持劍在左,尚夷在右,等到荊洛騎馬來到兩人近前的時候,靳布大劍一揮就向荊洛的馬頭上砍了下去。而與此同時尚夷也躍起而起挺劍向荊洛刺了過去。這兩人都是高手,出手之快就如電光火石一般,眼看差荊洛就要死在兩人的手上。夫人心慈,不忍見到流血的場麵忙出言製止靳布、尚夷兩人。不過當時兩人的劍招既然已經出手,想要收回卻是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