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百年,長清山上槐花又開,羨緣牽著嫵吀的手在槐花林裏來來回回跑著,笑聲叮鈴。
“這片林子,還是種槐花最合適了。”源塵坐在那裏,摘了新開的紫藤,煮了一壺槐花酒。
“紫藤的花香,與槐花酒最是相配。”槐然輕笑著端起酒。
竹落挑了幾樣甜點,端著過來,輕輕放在槐然麵前:“可是都記起來了?”
槐然抬頭看向竹落,頓了頓,然後笑道:“竹落,可還恨我嗎?”
“我恨你做什麼?”竹落輕笑一聲,“源塵不是還在這裏。”
槐然斂下眼:“即便如今,我也不敢去回憶,源塵靈嬰盡散時的模樣。”
“那就不要去想它。”源塵給槐然斟了一杯酒,“喝酒。”
槐然將麵前的酒喝盡,慢慢的站起身:“泉暘還在等我,不能多喝。”
源塵頓了頓,然後將自己麵前的空酒杯倒滿:“也是。”
“羨緣,我們該回去了。”槐然慢慢向林子走過去。
羨緣聽到槐然的聲音,拉著嫵吀就往外跑:“娘,娘!”
看著羨緣直直的衝過來,槐然張開了雙臂,將小小的人兒抱進懷裏:“好玩嗎?”
羨緣抱著槐然的大腿,仰著頭:“嗯,槐花林好漂亮。”
“槐花林,當然漂亮了。”槐然彎腰抱起羨緣,看著這片鬱鬱的槐花林,唇角微揚,“我和你爹爹就是在這裏遇到的。”
風偶起,吹來漫漫槐花雨。
“姑娘……”
“我是妖。”
“你不怕我?”
“我為何要怕你?你很美,這樣美的姑娘,本就不該是凡人。”
羨緣看著槐然沉吟,便知道槐然又在想她爹爹:“娘,你又想爹爹了嗎?”
槐然抬眼看向與泉暘越發相似的羨緣,輕笑起來:“是啊,娘又想你爹爹了,我們去找你爹爹,好不好?”
嫵吀看著槐然,偷偷的抹著眼淚。
“走吧,我們去看看你那個就知道睡的爹爹。”槐然捏了捏羨緣的鼻子,回頭看向源塵,“源塵,我們先走了。”
源塵端著手中的酒杯:“去吧。”
泉暘還是住在封宅,還是住在他們曾經的臥房。
槐然回來的時候,青子正和南酥各自抱著一壇子槐花酒喝的高興,南酥酒量淺,如今已不知東南西北,晃晃悠悠的開始說胡話。
“南酥哥哥像個呆子。”羨緣掩嘴輕笑。
槐然輕輕拍了下羨緣的腦袋:“你又笑話南酥,小心南酥醒酒了,又來捉弄你!”
一想起南酥總是捉弄她,羨緣便皺起了鼻子:“爹爹這個懶豬,還不起來,等爹爹起來,我要讓爹爹打的南酥哥哥屁股開花。”
“好,好,好,等你爹起來了,你就告訴你爹,南酥是怎麼欺負你的,讓你爹好好教訓教訓南酥,好不好!”槐然笑著推開門。
門剛剛被推到一半,一雙微涼的手握住了槐然的手。
槐然猛的抬頭,目光便撞進了一雙幽深帶笑的眸子,懷裏的羨緣忽然伸出手:“爹爹。”
槐然任由懷裏的羨緣一點一點攀到另一個人的懷裏。
“泉暘。”槐然看著對麵的人,眼微微犯了紅,“你醒了?”
“我,聞到了槐花酒的味道,怎麼舍得再睡。”泉暘伸手攬住槐然,“阿然,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