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大概是瘋了,我整天為辨別自己是否瘋了而煩惱。我的所作所為大概很怪異,要不怎麼會惹得人們頻頻回首?
夏夜,我常常獨自坐在家後湖邊的那塊大石頭上,看那靜靜的湖水和城市的燈火在水中魔變成一條條金燦燦的水蛇與一片片的彩虹。有時點燃一盞燭火,在跳躍的燭光與五彩的水晶世界間流連,流連到午夜。雨天,經常漫步在樓前那條寬闊的馬路上。人們匆匆離去,而我卻想大聲呐喊或放歌。
寒冬,常常獨自一個人步行十多裏路到海邊沙灘上去散步,讓海風吹動額前那一縷發絲。發絲在眼前飄動,好似走海就是為了讓海風去吹那發絲,而發絲飄動又是為了去尋找那說不清楚的感覺。
春秋季節,常常一個人帶著紅酒和鍋仔到桃花林和鋪滿金黃色落葉的樹林中去野炊。有一次喝醉了,靠在樹上睡著了,被不解的牧羊人叫醒,而我卻是一個女人。
有的時候,隻要聽到二胡的聲音,就會去尋蹤,走到近處來回踱步,或裝作閑坐。那時,我的心就會隨著二胡那悠揚的音樂而起伏、飄蕩,隨著那韻而憂傷、破碎、纏綿和瘋狂。我那樣癡癡傻傻地聆聽著,特別是聽到它那幽幽怨怨嚶嚶傾訴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為二胡是會說話的。
心緒縈繞,感覺總是怪怪的,有時心尖在抖動,是懷舊?不大像,因為這裏有大海、沙灘,處處鳥語花香,要比A城好得多。再說,這裏有很多外地人,為什麼他們不去夏夜看湖、嚴冬觀海、去淋雨、去野炊、去借他人的音樂而發癡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想,我是真的瘋了。
直到有一天,夜裏,我終於耐不住了,獨自一個人拿了酒去散步。冷月、清風、烈酒、孤影。酒喝幹了,把酒瓶扔到了那塊石頭上,去聽那破碎的聲響。
破碎聲震醒了沉睡的心。激情在胸中湧動,於是唱出了這首歌。我想,這首歌一定在自己的心中孕育已久:
酒有魂,
酒魂催人醉。
酒有魂,
酒魂敞心扉。
酒魂讓你的情感盡興拋撒,
酒魂還一個真正的你。
疑疑惑惑思緒紛飛,
癲狂和超脫是那樣美麗。
醉吧!借酒魂笑個開懷,
醉吧!借酒魂哭個痛快,
醉吧!借酒魂愛個淋漓,
醉吧!借酒魂忘個徹底。
(獨白)朋友啊,清醒和酒醉是兩個世界,
(唱)何不借酒魂夢遊一回,
夢遊一回。
我反複地唱著這首歌,唱著唱著豁然開朗,終於明白了自己的怪異是酒使然,我再也不懷疑自己是瘋子了。
酒真是好東西,怪不得好多人想戒而不得戒,怪不得幾千年來千變萬化,而酒這種神奇的液體卻經久不衰。我是那樣的愛酒,喝了酒又是那樣地癡癡傻傻,尋尋覓覓。那樣情不自禁地唱著這首歌。不知唱了多少遍,於是有了創作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