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牧一怔，仔細聽了聽，疑惑道：“你確信沒有聽錯？”
風繚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以為我像你一樣，疑神疑鬼啊？”
“可我覺得你現在就是在疑神疑鬼……要不，我怎麼沒聽見啊？”戴牧也睜大眼睛。
風繚皺了皺眉，心裏對自己的聽力也有些懷疑起來，他再次躺下來，嘴裏嘀咕道：“肯定是你把疑神疑鬼傳染給我了。”
戴牧一本正經道：“阿彌陀佛，風施主，小僧記得你曾經說過‘說話是要負責的’，可現在你這句話就完全是不……什麼聲音？”他說到後來，忽然臉色一變。
風繚看著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聽見什麼了？”
“有個女人在哭！”戴牧也盯著風繚：“難道你剛才不是疑神疑鬼？”
風繚卻盯著他看了半晌，搖頭道：“可這次我沒聽見。”
“你之前不是聽見了嗎？”
“問題是那是之前，剛才我又沒聽見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忽然同時跳了起來，指著對方大叫一聲：“有鬼！”
風繚畢竟幹考古出身，膽大如鬥，擺擺手：“不對不對，有鬼就有鬼，我幹嘛怕鬼啊？我可是來抓鬼的！”
戴牧自問抓鬼不是他的專長，不禁有些底氣不足，囁嚅道：“呃，這個，風大哥，我看咱們不如先回那城牆處，咱們大夥兒在一起，比較這個……這個陽火高，人氣旺……”
風繚頓時嗤笑起來：“先前誰跟我吹牛說自己沒做過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來的？”
戴牧強自辯道：“我，我是不怕鬼敲門，可現在連門都沒有啊，這萬一真要有個女鬼過來，她都不用敲門……”
風繚忽然伸手做了個閉嘴的動作，戴牧以為他發現鬼蹤了，連忙捂住嘴，緊張地看著風繚。不想風繚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長平就算真變成鬼域，可這裏是戰場，那些鬼也該是些男鬼才對，為何我們‘聽’到的哭聲，是女人發出來的？”
戴牧一怔，搖頭道：“非也非也，那秦趙大戰之時，尋常兵丁、奴隸自然都是男子，可雙方動用了近百萬覡巫大軍，這些覡巫大軍裏麵，可不全是覡，還有巫，巫可不就是女人嗎？這有女鬼有何奇怪的？”
風繚依然不解，搖頭反問道：“那些覡巫乃是雙方主力，一旦大戰，必然是驚天動地，結果肯定死傷慘重，那麼一起死掉的覡巫怎麼算也該是大把大把的吧？可我們又沒聽見大片的鬼哭狼嚎，隻有一個女人哭，卻又是何道理？”
戴牧也搖頭：“非也非也，第一，你怎知這女巫不是從鬼堆裏溜出來的？第二，你怎知當時就沒有女巫意外死於人不多的地方？第三……第三還沒想好，你先回答這兩條。”
風繚道：“你這兩條，我隻要一條理由就一起駁回了。我聽先生說過：人死之後，鬼魂要受輪回之力拉扯，一個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而孤魂野鬼最容易出現這種情況，是以長平這些陰靈才會聚集在一起久久不散，就是要聚集這巨大的陰魂怨氣對抗這自然輪回之力，不被輪回之力同化為毫無思想的天地靈氣，那麼就算有這麼一個女鬼，她也早該跑去那白起覡尊布下的鬼陣裏去，在這外麵，豈非自找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