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這個小說係列包括四本,請問這一係列都是關於監獄裏某位女性的親身經曆嗎?是否在個人命運之外有不同的講述方式?
是否可以稍微透露一下我們將會看到怎樣的
故事?
章:
我會繼續寫女囚,暫定為四個故事,它們之間有所銜接,有一定的連續性。這個心思在一九七九年就定下了。那時,我剛從四川返回北京,到中國藝術研究院戲曲研究所報到。拿到借書證,就去圖書館借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人的小說《不幸的一群》,回家後,泡上一杯茶,就開始了閱讀。不久,隔壁的母親就聽見慟哭之聲。她一把抱住我,什麼話也不說,直到我平靜下來。抬頭見母親,滿臉皆是淚。從這一刻起,我起了心思。
色與性,在藝術創作上很時髦,要賣座,就要
色。我講的女囚故事,都屬於這個範圍――是一群向男人施展魔力的美麗女人:淫蕩,放肆,輕佻和凶殘,像嫉妒的妖精,複仇的狐狸,纏人無數的蛇蠍,以及受人厭恨的同性戀等。她們最後大多是不堪收拾的下場。在正經人眼裏,我寫的都屬於鬼怪類人物。很感歎,中國缺少像穀崎潤一郎的手筆,用正經的文字寫“不正經”的日本女性,用傳統風格寫不大“傳統”的日本女性,把和服遮掩下的原始人性釋放出來,以極端方式揭示出女性“美”“醜”、
“善”“惡”集於一身且互為表裏的情狀來!
三十多年了,女囚們大多死去。其實她們的幽靈依然活著,並以更加囂張的氣勢、更加世俗的手段殘酷地引誘和被引誘。我以為:現代色情“表演”其惡劣性、極端性遠遠超過了從前。無需舉例,打開每天的報紙,你就自然明了。我們隻是個表麵上的現代國家,審美意識上的精神分裂症很嚴重。這個話題很嚴肅,是當下的,也是學術的,因與主旋律無關,故少人關注。
什麼是生命?據說四十八位研究者給出四十八種不同的定義。但是任何生命無論善惡,都需要得到認識和理解。
二○一一年四月
北京守愚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