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我居然在躺椅上睡著了,醒來的時候身上已經蓋好毛毯,他依舊還在努力工作。
“張益哥哥。”我忍不住叫他。
他回過頭問我:“你醒啦?是不是昨天沒睡好。”
“現在幾點了?”我問。
他看了看手表:“快十二點了。”
“我居然睡了那麼久,還沒洗澡呢!”我掙紮得爬起來,這個躺椅睡得我腰酸背疼。想著張益哥哥每天這樣睡,真是為難他了。
“那你去洗澡吧,洗完去床上睡。”
我走到他身邊,雙手摟住他脖子,撒嬌道:“張益哥哥怎麼還沒寫好啊,每天這樣寫身體怎麼吃得消?”
“我沒事,乖,你先去洗洗睡吧!”他拍著我的手說。
我親了一下他的臉,就去浴室了。
第二天下班,我給張益哥哥發了一條微信,就說晚上去姑媽家吃飯,吃完就回來。
於是我就去了姑媽家。
“小蕊來了呀,快來快來,來來坐。”
姑媽家有個弟弟,還在上高中,平時不怎麼說話。
姑父也不善言辭。
四個人吃飯,就姑媽一個人叨叨叨地在講雞毛蒜皮的事情。
吃完飯,表弟去房間做作業了,姑父去外麵溜達了。隻留下姑媽和我兩個人。
“小蕊,你看你爺爺日記本了嗎?”姑媽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看了,我不懂爺爺的意思。第一句寫的是對不起一個人,那個人是誰?第二句是我會幫你們養孩子,這個欠你們的,又是誰?最後一頁寫的是張益哥哥,他的父母姑媽認識嗎?”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她,迫切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媽語重心長地說:“你爺爺三十多年前在派出所的時候,碰到了一個案子,非常棘手。”
“當時縣裏麵有個工程隊,開發商把一個樓房項目包給他們了,這個工程隊的包工頭叫張海軍,年輕有為。可是突然有一天開發商卷著錢跑路了,那個樓盤變成了爛尾樓,工程隊也沒有拿到錢,就跑去找張海軍要,不知道誰說開發商給了張海軍很多好處,他卻一直拖欠工人的工資。於是工人拿著家夥一起找張海軍理論去。結果一言不合真的打起來了,有人報案了,當時出警的就是你爺爺。張海軍當時不小心把其中一名工人的頭敲破了,你爺爺就先把他帶回所裏了。”
“好巧不巧,張海軍在所裏呆了一夜,早上突然暈倒,值班人員把他帶去醫院,醫生說腦溢血搶救不過來了,應該是打架的時候腦顱內出血了,隻是當時沒發現。”
“這個消息被張海軍的妻子知道後,她抱著剛出生的孩子站在了那個爛尾樓的樓頂,想要討一個公道。”
“當時你爺爺非常自責,一直在向她道歉說純屬意外。但是她不信,就覺得是你爺爺害死了她的丈夫。你爺爺承諾她一定就給她補償,讓她先下來。結果她放下了繈褓中的孩子,自己跳了下去。”
“此後,你爺爺一蹶不振,每天除了上班,回家就是抽煙酗酒,話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