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皇宮夜宴.2(1 / 1)

[]

葉語蘇眼瞅著那人,隻覺得頭隱隱作痛。白夜琉幾乎能夠看見她額角的青筋跳了一跳。

此時站出來的女子,一身素色紗衣如雲似霧,顯得身材婀娜嫵媚,行動之間,如弱柳扶風,不堪衝擊,眉目輕蹙,紅唇微啟,開闔之處盡是霧氣。

隻是,這寒涼的元宵之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隻穿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大殿之上還有無數臣工,她倒是膽子大,竟然就赤足踏上了殿中鎏金溢彩的龍鳳呈祥紋地毯之上。

那一雙裸足倒是瑩白如玉,小巧玲瓏,隻是這場合,未免曖昧了些。未出嫁的女子,大多數還是謹遵閨閣訓誡,等閑不可露出身體的部位。

到底禮教法度盡皆疲軟,這殿上眾生之態,何嚐不是天下眾生之態。

“說起來,這位姑娘與你還有些淵源。”葉語蘇壓低了聲音,對著白夜琉說道。

“怎麼?”白夜琉細細打量那台上的女子,麵生得很,哪裏會和自己有什麼幹係?

“她姓白。”

白蓮花的白。

葉語蘇的唇角微微一勾,似嘲諷,又似輕笑,一雙鳳眸看也不看台上,隻掰了自己的手指玩兒。

白夜琉本來還有幾分想看看這聶國宮廷的爭奇鬥豔,看到葉語蘇的手指,隻覺得蔥白如玉,指節細巧而精致,微微彎曲出來的弧度都讓人覺得像精美的瓷器。

葉語蘇的手心有繭,雖然很小,但是憑白夜琉的眼力,卻馬上就能夠分辨出來。

聶國近二十年的宮闈秘事太多,世間謠傳眾說紛雜,其間種種大約也隻有當事人才能夠明白。

葉語蘇以一個長公主的尊位,竟然還有東西能夠在她的手心留下繭子,白夜琉隻覺得這位長公主殿下渾身都是謎團。

到底初來乍到,白夜琉也並不急於一時。

心思幾轉之間,那台上的舞竟是已經結束了。

嬌嬌怯怯的白姓美人此時停下來的位置離景瑞極近,她麵色微紅,呼出來的氣息大抵都是一陣輕薄的白霧,隻恨不得吹到景瑞身前去才好。

葉語蘇緩緩站直了身子,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葉語蘇的身上,目光一錯不錯。

熙德長公主殿下的身材極為瘦削,比之那弱柳扶風的白家姑娘也不遑多讓。

隻是,若那白家姑娘是隨風搖擺的柳樹,熙德長公主殿下就是風中勁竹,身姿挺拔,舉止大氣,仿佛無論什麼事情都無法壓垮她似的。

葉語蘇緩緩地走到了白氏女身邊,上下掃了她一眼,隨即道:

“白姑娘今日這舞姿,到底還是沒有什麼長進,連我府上的舞姬都不如了。”

“公主殿下,府上能人異士何其之多,小女子區區草芥,怎能比得過。”

那聲音含悲帶怯,還未說話,便先哽咽三分,任憑是誰聽了都會覺得葉語蘇在欺負她。

“嗬,你的麵皮倒是比常人厚實些,無怪乎這天寒地凍的,卻隻著了一件紗衣。”葉語蘇的語氣極為輕蔑,即便是白家姑娘極善隱忍,此時也攥緊了一雙拳頭。

“公主殿下,您身份尊貴,地位超然,自然不懂我等的苦衷。為了皇上,別說是挨餓受凍,便是要了奴這一條性命又有何難?”

不卑不亢,真是不卑不亢。如果不是因為時間場合盡皆不對,葉語蘇直恨不得給她鼓掌。這演技,這眼神,放到宮鬥劇裏麵妥妥是人生贏家。

可惜,葉語蘇不是個愛玩宮鬥的,而白家小姐,連讓葉語蘇跟她鬥的資格都沒有。

“白姑娘凍糊塗了,什麼話都往外麵說。皇上何等聖明之人,哪裏會拿了尋常婦孺的性命?本宮念你隻是初犯,饒了你這一遭,再有下次,那就是汙蔑皇室的重罪了。帶下去罷。”

葉語蘇的聲音在這天寒地凍的元宵之夜格外冰涼,白家姑娘的心幾乎被她拋到了冰渣子裏麵,凍得發抖。

“葉語蘇,你這個妒婦,自己求不得皇上的歡心,如今倒是連旁人也不許靠近了!”

“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自然也別想得到。別人能夠拿到的,自然是隻有我玩剩下的。”葉語蘇的眼中笑意盈盈,還似笑非笑地看了座上的景瑞一眼。

旁人處看不真切,但是白家姑娘卻看得清楚明白。葉語蘇把皇上當做什麼?一個玩物而已嗎?可恨!

“葉語蘇,你未免膽子太大了些吧,這天下到底是姓景,還是姓葉?!”

白家姑娘聲音淒厲而悲決,到了這個時候,她口中說著葉語蘇,麵上看著的卻是景瑞。

“啪——”景瑞手中的瓷杯在猩紅色的地毯上碎成一片,旁邊伺候著的宮人們各個都大驚失色,忙默默收拾了。

殿上氣氛幾乎到了凝滯的地步。白家姑娘口不擇言,白家的長輩卻沒有一個人管教,比起盛家,白家就是這等暴發戶的嘴臉,到了哪裏都不改改。

“熙德,過來收拾。”一場夜宴,皇帝陛下卻不曾說過什麼話,隻此時才說了一句,針對的人,卻是葉語蘇。

葉語蘇抬眼看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