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煙霞山,花紅柳綠,抵不住鶯鶯燕燕蝶蝶。
純陽堂上,執法長老白磷道人麵色嚴峻,背負雙手,在堂上來回尋走。
“南人豪,你到底認不認錯?”白磷一聲怒喝,聲震四方。
一幹弟子都是微微一動。這位執法長老的鐵麵無私,大家沒人不清楚。拜入赤火門,第一件要事,便是熟讀山門前那一丈多高的“戒子律”門規。
“弟子願意認錯,隻是不知弟子錯在哪裏。”
南人豪跪在人前,低頭瞧著地上一隻螞蟻,因為誤入大殿,好似找不到來時的路,慌亂地四下亂跑。
白磷道人聞言,氣得須發戟張,眾人都在心中為大師兄捏汗。忽聽大師兄道:“小心,白磷師叔,你要殺生了!”邊說邊用手擋下了白磷道人落下的大腳,將那隻小螞蟻抓了起來拋出了門外。
人群中不禁發出幾聲低笑。
白磷氣得麵皮漲紅,手指南人豪道:“我赤火門弟子光明磊落,坦蕩如火,你身為門下首座弟子,當為師表,卻去妓院這樣下流之地,竟然還該說你不知道錯在哪裏?哼,還與人競價買春,這事傳出去,我赤火門豈不成人笑柄?”
南人豪緩緩抬頭,長發之下,露出一張白淨麵龐,雙眼圓亮,卻有一絲玩世之態。見白磷道人被自己氣得半死,賠笑道:“師叔誤聽人言,我什麼時候去買春了?”
南人英看著那修長脊背,宛如時刻散發著一股男子漢的氣息,在不停的吸引著自己。她心中總有種想恨卻恨不起來的糾結,這時聽他否認,心中不禁一喜,隻希望這真的是場誤會。
白磷道人卻怒道:“那被你打傷的王家兄弟,還有麗春院的**當麵指認,你還想抵賴不成?”
南人豪道:“這倆個混賬東西,在麗春院中欠了風流債,竟然要讓自己的親妹妹去抵償,我看不下去,便輕輕踢了他倆下,哪知他不禁踢。至於那位姑娘,落入那**手中,我不想她為人所毀,所以便拔了頭籌,買下了她的**。”
說到這裏,隻聽身後傳來竊竊私語聲:“大師兄好偉大,舍身成仁!”“大師兄忒地無恥,乘人之危!”“大師兄,這樣行俠仗義的事情,讓我來!”
南人英直被眾人氣得渾身哆嗦,偏偏白磷長老離得遠,聽不到眾人低語。
白磷道人皺眉道:“救人危難本也不錯,可你不該碰那位姑娘,更不該將她擄走!”
南人豪道:“不碰那位姑娘,又怎麼救她?”
白磷道人臉上一紅,反被嗆住,喝道:“無恥狡辯,罰你在煙霞洞中麵壁一年!”
忽聽一個嬌柔聲音道:“道長且慢!”
純陽堂外,徐徐走來一個白衣少女,驕陽之下,白衫勝雪,見到眾人,頰聲緋紅,婷婷走到白磷道人跟前,微一萬福,柔聲道:“家門不幸,兩位兄長墮落如斯,將我抵押給麗春院做女兒。這位公子隻是出手搭救,並未對小女子做出什麼出格之事。還請道長不要罰他。”
說罷又微了一個萬福。
眾人見她楚楚可憐,都動了惻隱之心,幾個弟子一齊開口為大師兄求情。
白磷道:“姑娘便是王氏妹妹?”
那白衣女子點點頭道:“鄙姓王,草字飛飛。”
白磷道人見她斯文有禮,腹中有字,也不願她落入紅塵之中。問道:“可他自己承認碰了姑娘。”手指南人豪,麵上頗有些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