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獸族之王(1 / 2)

冷雨飛飛,恰逢寒食,做冷欺花。

北州境內,春寒料峭,這一場春雨,更添了幾分寒意。簷牙之上,凝聚著點滴寒雨,間或滴落石板上已被浸蝕出的凹坑之中。

四周冷冷清清,渾不似掌管北州,聲名顯赫的玄水門大殿——北冥聖殿。

大殿中央,一個白衣男子麵壁而立,宛如石像一般靜靜立在堂上。靜若處子,宛然死物。但他麵前所掛的一副墨寶,卻栩栩如生,甚是動人。

畫中草長鶯飛,遍地紅花綠草,一顆柳樹枝繁葉茂,柳條紛飛,上有兩隻啄泥春燕。樹下一個紅衣女子,麵若桃花,膚如凝脂,一瀑青絲,兩片紅唇,一襲薄衫貼體吹起,盡顯凹凸體態,魅意蕩漾,尤甚春光。

畫裏畫外,景色迥然不同。那白衣男子宛如失魂,靜靜看著畫中女子,宛如在聽她手中玉笛所吹奏的歌曲。

忽聞一人道:“寒食時看畫中春,伊人無處不傷神。”

那白衣男子聞言,身子微微一顫,側身回頭,麵龐剛毅,星目放光,甚是英俊不凡。對那吟詩的老叟苦笑一聲,道:“原來是冥心長老,來的正好,正缺個飲酒之伴。”

那老叟高而瘦,一捋山羊胡須點了點頭,解下腰間一個大紅葫蘆,輕輕一搖,滿是厚實之感。

兩人相視一笑,白衣男子道:“還是冥心長老最了解我。”拉了他坐下。

冥心老叟酌了滿滿一杯遞到白衣男子麵前:“人生短短數十載,卻有許多難關,門主當世豪傑,貴為五尊之一,卻也難過情之一關,古語有雲‘英雄難過美人關’當真不錯。”

這白衣男子正是中原五大門派之一北州玄水門門主龍應,一身水係功法威力絕倫,聲名早已響徹天下。

龍應一瞥畫中紅衣女子,幾番欲言又止。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忽然讚道:“這酒味極香醇,入口卻又辛辣。再沒有比這滋味更適合現在的我!”說罷接過那大紅葫蘆,咕嚕嚕喝了好大一口。

一抹嘴唇,卻見那酒鮮紅似血,在皮肉之上,緩緩變作了黑色,奇道:“這酒算得古怪,竟然有幾絲血腥味,冥心長老何處得此佳釀,連我也未曾識得。”

冥心微微一笑,回道:“這酒,這酒乃是我一個西域老友所贈,我也不知他用何物所釀。”

龍應隻覺腹中升起一團寒氣,笑道:“是日初為節時,禁煙火,隻吃冷食,今日便與冥心長老以這冷酒做食,免了其它。”

兩人舉杯暢飲,隻片刻功夫,便飲得點滴不剩。

正自意猶未盡,忽聞一聲慘叫傳來,冥心身法好快,一閃而到門口。隻見天際飄過一柄寒冰大劍,上邊載著一個白衣女子,嫋嫋如煙,似是天女,見了冥心,手撚法訣,輕輕喝了聲:“去”,那寒冰大劍急速下墜,落地之時化作一捧清水,融入地下。

冥心道:“齊兒,出了什麼事?”

那女子行了一禮,躬身道:“回稟師父,有人擅闖神女閣!”

話音才落,隻見白影飄動,龍應如風閃過,已朝神女閣飛去。冥心正要跟上,忽然停住腳步,回頭間,見白齊兒身子微微顫抖。

伸手在她肩頭一按,低聲笑道:“師妹,你怕什麼?往前而生,懼後而死。”

白齊兒一把推開他的右手,冷冷道:“還是擔心你自己壞了師父的大計吧,你的易容術可大不如前了。”說著將他耳畔微微翹起的死人皮壓了回去。

“哈哈,哀莫大於心死,師父所料不錯,門主思念神女,入毒太深,已沒有了昔日淩厲的耳目,這樣的人做玄水門門主,是該換一換了!”

白齊兒瞥了他一眼,一揮手間,隻見地下湧出一捧清泉,右手牽引,左手做法,“嗞”的一聲,那清泉瞬間冰封成為一柄大劍,載著白齊兒飛走。

冥魄冥魂兩位長老已帶了玄水門弟子將神女閣封住,龍應到時,見那神女閣門前一對玉鶴猶在,中間的石碑卻已然被劈成兩半。上半刻了“神女埋香”四字,斷落一旁,餘下一半殘留“衣冠聖地”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