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我見識高,隻不過我的母家乃是富察氏,與孝賢皇後娘娘是遠親,平日裏也去富察府拜訪,因而知道一些事兒!”魏凝兒笑道。蘇嬤嬤聞言,眼前一亮,卻也未曾多說,笑道:“時辰不早了,黃夫人早些歇著吧,有事便喚外頭的小丫鬟!”“有勞蘇嬤嬤!”魏凝兒看著她離去後,心中稍稍平靜了一些,興許是太累了,漸漸睡了過去。
三月初六,皇帝西巡回鑾,到了紫禁城已是午後了,皇帝下了龍輦後便不顧一切地往延禧宮而來。此時的延禧宮中一片死寂,皇帝踉蹌著走進了配殿,看著停放在正中的棺木,幾日來心中那一絲希望也猛然間破碎了。“凝兒……”皇帝眼中一片赤紅,上前便欲推開棺木,卻被吳書來死死地抱住了。“皇上,您不能看啊,皇上,奴才聽收斂屍骨的人說,娘娘被燒得渾身焦黑,完全看不出樣子來了!”吳書來泣聲道。皇帝卻一腳將吳書來踹開,推開了棺木,當他看清裏麵的屍身後,對身後的一眾奴才喝道:“還有一具屍身呢?冰若在哪兒?”眾人被嚇得不輕,立即帶皇帝去了。“吳書來,朕就知道她沒有死,朕就知道!”皇帝從宮女房中走出來後,一把拽著吳書來喊道。看著皇帝赤紅的眼中閃動著淚光,吳書來怔住了,半晌才使勁地點頭:“是,是!”“凝兒有孩子了,可這兩具屍身都很正常,吳書來,再派人來驗驗。”皇帝有些激動地吼道。“是,皇上!”吳書來立即派了小太監去。約莫一個時辰過後,皇帝終於確定兩具屍身皆不是魏凝兒,此時他也想起來自打回宮之後便不見鄂寧與胡世傑的影子,派人去尋後,才知自從延禧宮大火後,養心殿眾人再也未曾見過鄂寧與胡世傑。
此時離延禧宮寢殿被燒毀已過了半月有餘,幾乎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確定兩具屍身皆不是令妃,還派人大肆搜宮。“皇帝,你如何確定死的人不是令妃?”太後有些吃驚地問道。“皇額娘,朕臨走前看了凝兒,她那時候已有六個月的身孕,如今都七個月有餘了,兩具屍身卻沒有一個是有身孕的,由此,朕斷定是有人想害凝兒,故意縱火,這兩具屍身都是冒名的,也不知凝兒到底在哪兒,可否平安?”皇帝說到此,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心中蔓延到四肢五骸。
他身為九五之尊,竟然保護不了心愛的人與他們的孩子,害得他們遭受了這樣的罪。“這……她有孩子了?!”太後也是一怔,隨即又道,“果真如皇帝所說,那屍骨不是令妃,那她會不會出宮了?”
“出宮?”皇帝聞言渾身一震,“即便她出宮也是為了保命,是誰……是誰逼得她如此?朕派了鄂寧與胡世傑等人保護她,如今他們都沒了人影,一定是出了大事!”皇帝說到此眼中一片血紅。
“皇帝,冷靜!”太後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這樣暴躁的皇帝她從未見到過,直覺告訴她,宮中將會掀起一陣血雨腥風。“朕……勢必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皇帝說罷已快步往延禧宮外走去。“皇帝!”太後看著皇帝遠去的背影,臉上滿是擔憂,“也不知是福是禍啊!”“娘娘,令妃娘娘是被皇上下旨禁足的,如今卻出了意外,皇上自然不能釋懷,而且令妃娘娘有了身孕,孩子再過兩個月就要臨盆了。若令妃娘娘有個好歹,皇上不僅失去了她,也失去了素未謀麵的孩子,心中的痛可想而知!”綠沫柔聲道。太後聞言心中一痛:“早知如此,哀家當初也不該執意要皇帝處罰令妃了!”“娘娘您也不要自責,為今之計便是要找出意圖謀害令妃娘娘與皇嗣之人,尋找令妃娘娘的下落。那些人竟然趁著主子們都不在,便在宮中下毒手,還火燒延禧宮,簡直是十惡不赦!”綠沫適時說道。太後聞言,臉色越發陰沉,對綠沫道:“擺駕翊坤宮!”“是,娘娘!”綠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翊坤宮中,皇貴妃正焦急地在寢殿內來回走動,紫煙從外頭走進來,恭聲道:“娘娘,太後駕到!”皇貴妃聞言,臉上露出了笑容,隨即與紫煙一道迎了出去。“太後萬福金安!”皇貴妃行了個萬福,笑道。太後卻陰沉著臉,對身邊的眾人道:“你們退下!”“是!”一眾奴才立即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