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聽秦姒這樣一提,竟會突然覺著心底空蕩蕩地,像是上邊懸了根細繩,勒著心肝吊在半空一般。
甩了甩頭,她道:“我啊,隻要一輩子伺候著四姑娘與陛下就好,至於小川,等廉貞宮誕下龍子之後,他怕是再無入宮之日了罷?”
“你可以下山去見他啊?”秦姒道。
“若是四姑娘需要帶什麼東西給小川,我自然會走這一趟,平日倒也沒多想那孩子的事。”安小璃鎮定地回答道。
“這樣啊。”
秦姒應了一聲,玩味地瞄了一眼安小璃的手——緊張之下,對方竟然連拇指弄破了食指的指甲蓋也沒注意,到現在她的指甲仍然在相錯,頗有見紅的趨勢。
看了一陣,秦姒終於還是心軟,在其將指甲拗斷之前,開口道:“小安嬤嬤,沒事就先下去吧,你也辛苦了。”
安小璃答應著,惴惴地退下,胸中如擂鼓一般驚悸著。
她匆匆回屋去,吩咐打來涼水,好好地洗了一把臉清醒清醒,隨後坐下來,靜心修剪自己被掐壞了的指甲。修剪完畢之後,她長長地出了口氣,這才真正冷靜下來。
——真是奇怪的感覺,看來不應該再去見小川了。
——對了,那個三公子不知道會想到送四姑娘什麼禮物,為防夜長夢多,隻要一拿到罪證,就立刻捅出去吧。四姑娘再怎麼狡辯,也無法解釋這一切的。可惜的是還沒拿到三公子給四姑娘寫的情信,難道說他不會寫字,或者字寫得十分難看?
安小璃真恨不得自己幫東宮寫情書了。
見過磨蹭的,沒見過像他這樣什麼都不敢吭聲的,枉費四姑娘冒著危險與他來往……
“嬤嬤,你在氣什麼呢?”小宮女看了安小璃的臉色,忍不住出言如此一問。
安小璃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臉:“啊?”
“方才嬤嬤咬牙切齒,好像誰偷吃了嬤嬤的糕點一般……”
搖搖頭,安小璃道:“你弄錯了,我方才隻是覺得很疲累,正在暗暗使勁掐手心,讓自己清醒一些而已。”
“真的?”
“當然了。”
小宮女說:“嬤嬤可以休息了,現在天色已經晚下來,殿上也沒有宴會要辦,所以正是休息的時候。”
“對,你說得沒錯。”安小璃笑道。
——為何她要替四姑娘抱不平,真是奇了怪了,三公子是個怎樣的人,與自己毫無關係,總之先撮合這兩人再說,拿到罪證,也方便與別的妃嬪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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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為難地琢磨著該怎樣對陳和開口。
從東宮那兒接到任務之後,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會照辦,但這事,安排到自己身上的還是得做,不然順延下去,無論是找到誰來幹,都不會比他更合適。
他壓根就沒讓曹寰來陳和這兒,反正目標是插手女子之間的爭風吃醋,再怎麼丟人也不會更誇張了,眼下敲了陳和家大門直說便是,拐那麼多彎做什麼?
阿青這樣想著,站在陳府門外。
……他已經站了半個時辰了,卻還是沒那個勇氣叩門。
陳府上有人預備上街購買物品,剛一開門,便看見阿青滿臉通紅地立在門外:“唉呀!嚇小的一跳,少俠你這是……”
“陳大人在嗎?”阿青殺氣騰騰地問。
被嚇壞了的仆人顫著肝回答:“少、少俠,冤有頭債有主,陳大人雖然平時怯懦了些,但終究是沒幹過傷天害理的大惡事!少俠你莫要衝動!”
“少羅嗦,我不是來砸場子的,你們陳大人在不,出來有話跟他說。”阿青道。
陳府上仆人道:“老爺不在,給他那背時親家拉出去了,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所謂背時親家,當然就是楊選了。
楊選老婆被馬車撞死之後,奔去宮裏跟帛陽帝要搜查令,沒能成功,但安小璃替他指了條明路,他當天就帶人直撲秦府。誰知秦府不愧是定國公府上,應對方式簡單得很,直接放了火,把那馬車給燒了,說是出去玩得太野,車身的漆也被劃掉了好幾處,已經沒有什麼用途了,所以預備砍碎埋下地去,毀屍滅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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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步步錯
書號:1245527
既已轉身,便不再留念,何苦再糾纏。
愛之不得,恨之不能,留念徒留傷悲。
放之,任之,緊守心中一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