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節 往錫師去(1 / 2)

東宮知道自己做錯事了。

他當著皇後的麵,承認木簪裏藏的詩句是四姑娘親筆所寫。如果皇後知道那詩句來曆,必然會懷疑秦斯與四姑娘的關係。

目前他隻能希望,皇後也是被暗探蒙蔽,毫不知情。

否則,四姑娘的身份,必定敗露無疑。

東宮躺在帳內,琢磨半晌。他不明白,事到如今秦斯已以“死”退出朝中角逐,那皇後還調查此事作甚?說不通啊。

——所以皇後必然是受小人哄騙,以為對方真與錫師的四姑娘搭上線了。

“若是本宮知道,究竟何人假作四姑娘的消息,又有什麼目的……”

東宮在錦被上滾了幾圈,又找到一條線索。

木簪從何而來,這一點實在令人生疑。

這簪子,記得自己是在長青宮秦太後壽誕之時獻出去的,而見過四姑娘佩戴或者把玩同樣式木簪的人,應該是在夏縣軍內呆過,或者至少曾在四姑娘身邊呆過。

以上,滿足兩個條件的,就隻有見過四姑娘女裝的人了。

想來想去,還是隻有帛陽王篡位期間的後宮人氏最為可疑。

也就是說這簪子,應該是來自帛陽王那一方麵的人沒錯。

不妙,如果他推測得無誤,那必須趕緊通知皇後,請她立刻清查與暗探有來往的人,嚴防被人滲透暗算才是。

可是……

這一切的推斷,是基於皇後不知情……

皇後雖然對四姑娘挺好,但對儲妃,她也一點不差啊……如果……

東宮低頭:“罷了,本宮還是別考慮這麼多的好,母後為人仔細,沒那麼容易受騙上當。”何況對方的目標,很可能是他自己而非皇後。

“殿下,是時辰起了。”帳外傳來軟軟的人聲,“今天入夜之後,香容殿外苑將有燈會,儲妃娘娘請殿下務必出席。”

“燈會?”

“嗯,因今兒是七月七。宮裏女子總要乞巧一番的,還請殿下不要辜負良辰。”

東宮不吭聲。

儲妃麼?

自從上回她大哭一場之後,東宮對她就敬而遠之了,原本還能逮著欺負一下,現在就怕她又哭上一番,弄得場麵尷尬。

她長得與四姑娘那麼像,又都是一樣的血脈,為何性子沒一處相似來著?

東宮琢磨片刻,突然想到秦之麟與秦之紇,頓時釋然。

——看來秦家都是長子長女有出息,排在後麵的全歪瓜裂棗去了。(喂!)

最近皇後又勸他多跟儲妃親近,不過儲妃自己倒有點避著他的意思,難得今天開竅,還出麵請他去後宮燈會打發時間,不知有沒有轉機。

東宮還沒離開錫師的時候,就知道定國公在家宅內暴斃了。儲妃好歹也是定國公的次女,雖然已被趕出家門,但如果她得知此事,必定還是會難過好一陣的。

他還是什麼都不要說,裝作一無所知的好。

皇後這邊不能指望,要去接四姑娘,就隻能靠那個叫阿青的小子了。

——不知道他上路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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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差的,你到底是要把人家拖到什麼地方去啊?』

“你嘰嘰咕咕說什麼我也聽不懂,反正現在是帶你去找張師爺,不願意去的話,就下車好了。”

阿青一麵趕車,一麵對車裏的千柳刀說話,隻可惜,兩人各自說著自家的語言,誰也聽不懂誰的意思。

『我現在好餓了,你到底是要去啥地方,包袱裏麵這麼多吃的……』

千柳刀翻著阿青的包袱,找出一袋幹糧來。

阿青回頭看看,解下水袋遞過去:“不用省著吃。曹先生給了不少銀子,就算一路吃包子過去,也不會沒錢的啊。”

『也不知道讀書人究竟在哪裏,你們中原人的衙門真是沒用透了。』千柳刀邊吃邊抱怨。

阿青說:“反正我是要去見秦斯,就發發善心,把你給帶到錫師去吧。如果張師爺不在錫師的話,你可不能怨我啊!”

『啊呀,當差的,天氣這樣好,卻穿得厚厚實實,你不覺得熱麼?』

“說起來也奇怪,為什麼秦斯會在錫師呆下去呢?”阿青納悶,“莫非她原本就不打算再回京城了?”

『算了,跟你個榆木腦袋說話你也聽不懂,還是讀書人好。讀書人不但很好玩,還會煮飯洗衣,不像船上那些臭男人一樣邋遢。』

“我也不覺得太子的話靠譜,但不管你怎樣勸,我一定要去錫師看看,確認她沒事才好。至於東宮太子讓我把秦斯帶回京城去……這個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思的,我做不了主啊。”阿青道,“以前她還答應要回曇縣去呢,現在我可是一點都不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