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懵懂垂髫仍無知 可歎璞玉未蒙塵(2 / 3)

醉漢道:“嗯,天要黑了,你快回家吧,明天記得贏了比賽給我買十斤好酒,可不許耍賴。”

張天佑拍拍胸脯道:“誰耍賴了?!男子漢大丈夫……嗯,豈有說話不算話?”本來豪氣頓生,但是想想自己還才十歲,離“男子漢大丈夫”恐怕還有好幾年,底氣也就有點不足了。

醉漢哈哈大笑,道:“好,好,趕緊回家吧,小男子漢!”張天佑向他一揮手,轉身向鎮上走去。

方天佑漸漸走遠,卻不知剛才那醉漢摸著自己肚子,自言自語道:“這小子,資質很好啊。而且身體中還有元嬰期小輩所畫的隱符,嗬嗬,有點意思。”

張天佑在天黑前回到了家中,他娘看到他又是一身髒兮兮回來,心疼地趕緊給他換衣服,而一男一女兩個比他略小的小孩從屋裏跑出來,拉著張天佑嘰嘰喳喳說笑。

原來這張天佑就是方誌宏和胡曼如的孩子,也就是方天佑。十年前當方誌宏夫婦離去後,撫養方天佑的夫婦為了不惹人懷疑,照方誌宏所說對外宣稱是從親戚那裏抱養的孩子,跟著自己姓張。而服下方誌宏所給的兩粒丹藥後,過了半年,夫婦倆就懷上了孩子,九個月後竟然誕下一對活潑可愛龍鳳胎,隨著張天佑取名張天恩、張天賜。張氏夫婦高興異常,於是對張天佑更是加倍照顧,雖然方誌宏曾叫他們不可太過嬌慣,但是一來感激方誌宏所賜恩德,二來張天佑極其聰明可愛,夫婦倆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哪裏舍得打罵。等到張天佑年齡稍大,更是無法無天,在鎮上和一幫同齡小夥伴今天捉雞,明天攆狗,張氏夫婦沒少給他擦屁股。幸好養父是木匠,手藝甚好,一家人生活倒還過得去。

當天張天佑吃過晚飯,便早早睡了。一夜無話,第二天,張天佑上午就待在家裏,與弟弟妹妹玩耍了一會兒,吃完午飯便出去找到與自己要好的兩個小夥伴,早早來到昨天鬥蛐蛐兒的地方。

等了良久,才看到李金玉一夥人姍姍而來。而張天佑不知道的是,昨天遇到的那個醉漢此時正坐在離他們不遠的一棵大柳樹的樹杈間,手裏拿著大葫蘆喝著正歡。

李金玉嘻嘻笑道:“張天佑,相信你已經找到了比‘黑將軍’更厲害的了,等會兒一定要讓我好好見識見識。”嘴上這樣說,臉上卻完全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

張天佑說道:“廢話少說,今天我們這一場,還是弄點賭注吧。”李金玉有點驚訝:“咦,還下賭注,看來你真的很有信心嘛。行,你說賭什麼?”

張天佑伸出手掌晃了晃,說道:“如果你輸了,就給我五兩銀子。”

“什麼?五兩銀子?”、“你想錢想瘋了吧。”李金玉身邊的同伴七嘴八舌叫起來。

李金玉擺擺手,笑著說道:“五兩銀子對我來說小意思,但是你輸了怎麼辦?”

張天佑道:“如果我輸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皺一下眉頭或者耍賴是小狗。但是啊,你叫我去****喝尿或者偷雞摸狗這樣的可不算。”

“啊,天佑哥,這樣玩得太大了吧?”張天佑身邊的同伴小聲地勸他。

“行,成交。”生怕張天佑反悔,李金玉趕緊同意。聽到這個賭注他心裏笑開了花,如果贏了,就可以在一個月裏慢慢整整這個老對手,這是他早就希望的。

張天佑從懷裏掏出竹筒,說道:“快點,開始吧。”說完把裏麵那隻蛐蛐兒倒在麵前的瓦罐裏。

幾個孩子很好奇,什麼蛐蛐兒讓張天佑這麼有信心。圍上來一看,然後再看看張天佑,像看怪物一般,連張天佑自己的同伴都是一樣。

“哈哈哈,張天佑,這就是你的殺什麼鐧?”“果然是威武不凡啊。”李金玉一幫人一邊說,一邊捧著肚子大笑。

“少廢話,要比就趕快。”張天佑心裏很不爽。雖然這隻蛐蛐兒小得讓他自己也懷疑,但是從昨天開始,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那個醉漢給他一種不容置疑的感覺,內心深處不由地相信這隻蛐蛐兒是很厲害的。

李金玉笑了半天,總算停了下來,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也掏出懷裏的竹筒,把昨天大獲全勝的“黑將軍”也倒進了瓦罐裏。他現在更是覺得張天佑是瘋了,定下那麼大的賭注,難道是想故意輸給自己?

“黑將軍”昨天十分威猛,氣勢洶洶,但是今天一落到瓦罐裏,卻躲在角落裏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昨天的氣勢。李金玉催促了幾聲,拿小棍撥弄了兩下也沒用。而張天佑那隻“啾啾”叫了兩聲,一跳一跳來到“黑將軍”麵前,一下咬住“黑將軍”,沒一會兒,“黑將軍”就四肢朝天,抽搐兩下就不動了。

“贏了!贏了!”張天佑三人又蹦又跳,高興叫起來。

旁邊另一幫小孩看到目瞪口呆,他們完全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

張天佑走到呆立的李金玉旁邊,拍拍他的肩膀道:“李胖子,怎麼樣,我都說了我的……嗯……‘小神龍’是最厲害的,服氣了吧?”高興之際,他已給新蛐蛐兒取了個“小神龍”的名字。

李金玉苦笑道:“張天佑,算我服你了,子拿去。”說完從懷裏掏出一錠整五兩的銀子。錢他不在乎,但是這次輸得可真窩囊。

張天佑也不客氣,接過銀子放在懷裏,同時收好“小神龍”,大搖大擺地帶著同伴就回家去。

張天佑的兩個小夥伴也很興奮,連聲問道:“天佑哥,你這個‘小神龍’哪裏來的?這麼厲害!”張天佑得意道:“昨天我專門跑很遠,到山那邊捉到的。喏,送給你們了。”說完遞過去,兩個小孩高興得連忙接住。

快到鎮上,張天佑心裏一直在想:“錢是贏到了,還是快點拿去給那個醉鬼吧。”於是讓兩個小夥伴自行回家,自己朝昨天那座小山而去。

還沒走出多遠,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小子,我交給你的‘蛐蛐之王’沒錯吧?”張天佑回頭一看,昨天那醉漢坐在一塊大石上,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張天佑高興地跑過去,揚了揚手中的銀子說道:“大叔,真的贏了,你果然沒騙我。”難怪他心裏高興,今天不但把昨天輸的那一場找了回來,還贏了這麼多錢,真是大大出了口氣。

“小子,走,我請你吃好吃的去。”醉漢從石頭上跳下來,拉起張天佑的手就走。張天佑也不怕生,不由自主就跟上。

到得鎮裏,醉漢給張天佑又是買糖葫蘆、果餅,又是買泥人、木偶,逛了半天,來到鎮裏最大的酒樓叫了一桌子菜,同時上了兩大壇子酒。看著張天佑狼吞虎咽,醉漢一邊喝酒一邊大笑。

正吃著時,醉漢神秘地對張天佑說道:“小子,你想不想看戲法?”張天佑嘴裏正咬著一隻雞腿,聽到後精神一振,連說:“想看想看!”要知道每年過年的時候鎮裏都會有唱戲、雜技等表演,而小孩子們最喜歡的就是變戲法。

醉漢嘿嘿一笑,用手一指麵前裝滿酒的海碗,隻見滿滿的一碗酒竟然像碗底鑿了一個洞一般,酒飛快的減少,一會兒碗裏就滴酒不剩了。張天佑把碗拿過來翻來翻去地看,碗底卻連個小洞都沒有。

“你再看這個。”醉漢接著把一隻筷子往桌子上一立,手拿開後筷子也沒有倒下。醉漢用手在筷子上端一按,“嗤”的一聲,這隻筷子竟然穿過了厚實的桌子,而桌子上卻沒有一個洞。

張天佑拍手叫好,興奮地滿臉通紅,這一切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實在太神奇了,遠遠超過了以前過年時看到的那些耍把戲的。

醉漢喝下一碗酒後,嗬嗬笑道:“小子,想不想學?”張天佑使勁點頭。

醉漢繼續道:“想學就拜我為師,然後我慢慢教你。但是這個不是一天兩天學得會的,需要學好多年,而且離家很遠,看你願不願意跟我去了。”

聽完醉漢的話,張天佑猶豫了一下,按照醉漢的說法,好像要離開父母和朋友們很久,不由舍不得。但是剛才看了醉漢變的“戲法”,總感覺與以前看的戲法好像不一樣,內心深處不由地有種渴望和親近。

“我要學。”隻是短短的一瞬,張天佑就下定了決心。

醉漢哈哈一笑,內心:“好好,拜師禮回到逍遙山再說。現在我們先去見你父母,跟他們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