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許拓帶兵從西向北追殺羅刹軍,從後部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不到一月,就收複了三座城池。
隻是在收複過程中,發生了一點小插曲兒。
“那臭丫頭,回頭我非得好好訓訓她!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原來,兩軍交手時,偶時會例行一場罵戰,這時候都是瘋狂揭對方的短,挑敵人的漏眼兒。沒想到羅刹軍竟然人手一個小話本兒,齊聲斥罵“許貴妃”禍國媚主,克死了大夏皇帝,他們羅刹軍也是本著多年友邦的情誼,特地南下來幫大夏鏟除妖女,還複清明。
這可真是不說還好,一說許拓氣得連嘴都不回了,拿起長弩就把那嚷嚷的人給斃了。
等到一城收複之後,查小話本兒的由來時,差點兒沒把許拓氣吐血了去。
原來,這話本兒是之前許依諾安排人送出來的,半路上故意被巡找補給的羅刹人擄了去。要說大夏和羅刹國明明有語言障礙,羅刹國人哪裏看得懂大夏文字。而且,軍中人多數是文盲啊,哪會在意這種東西。
關鍵就在於隨行的還有一位很會說書的先生,把這一筐子書的由來說明白之後,還說服了羅刹國的將領拿這事兒做宣傳,一方麵打擊大夏士氣,一方麵還可以給士兵們一個樂子。
於是,羅刹國的高級將領們都人手一冊,把妖妃的故事倒背如流,張口就來,還有不少深入討論,就不提了。
許拓清楚了來龍去脈之後,氣得回頭就把羅刹的將領抓來科普,告訴他們都上當了。並且還讓說書先生當場承認,這都是許依諾故意迷惑敵人的手段之一。且書本上還沾了特殊的香味兒,聞了之後就更容易被書裏的內容洗腦,以為大夏就是個滿身坑洞、即將腐朽的衰敗王朝,很容易打敗,由此心生輕敵之心,才是最誅心的。
聽聞之後,羅刹軍的俘虜們氣是不打不處來啊。之後消息也迅速傳回了其他部隊,更是引起了公憤。
但彼時在小院子裏舒服養胎的許依諾,看著不斷刷屏的怒值,興奮得發顫兒。她又順利升了一級,這可是幾十萬的怒值積累啊,一大波的古怪異族名字,也說明她之前做的小手段都成功了。
這一波輿論攻擊效果明顯,讓她徹底打開了“群殺”特技似的,她開始把主意打到了南征軍那方。
很快,白乾帶著大軍搬師回朝,但在半路上獲得一個消息,稱,他們這前被苛扣的軍糧,都是許貴妃挑唆皇帝所為。一時間,這消息跟長了翅膀似地飛遍整個軍營,讓白乾也很驚訝。
他知道這並非真實,但也樂見於許依諾的名聲被這樣毀掉,日後誅殺妖妃也有十成的借口。
但很快劇情就反轉了,因為北方的捷報傳到了南方,捷報裏都是大肆宣揚許依諾利用一個小話本兒,就令得整個羅刹國一敗塗地,自動舉降。這時候南征軍聽說此事之後,也不得不有些懷疑。
很快,二十萬南征軍兵臨城下,軒轅墨對著守皇城的士兵一陣曉以大義、威逼利誘,主題就一個:皇帝都墜亡一個多月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死了一個偏信女人的昏君,他這位助軍打了大勝仗的王爺就是大夏最好的選擇。
這個顯擺還沒擺完,城頭上就出現了一身黃金戰袍的軒轅燁。
這一照麵兒,軒轅墨臉色可精彩了。
因為他們事後四處搜尋,花了大半個月時間找到了一具疑似軒轅燁的屍首,便就此推論軒轅燁已經淹死,才急於稱帝。認為京中隻有許執文區區一個文官,和2萬守城軍,根本不足為奇。
然而軒轅燁籌謀了多年,豈會就此輕易放棄,他當即拿出一張絲帕,問軒轅燁是否認得?!
軒轅燁反道,“此乃朕棄用的絲帕,何以會在三哥手中?”
軒轅墨怔了一下,道,“這分明是許貴妃的絲帕。六弟莫不是眼花,故意裝成不認識吧?”
軒轅燁冷笑,“是不是朕的東西,朕還未眼花。倒是不知三哥此為何意?”
軒轅墨洋洋得意,“聽聞許貴妃逃離皇城,這便是證據。她本是我未過門的妻,卻教六弟你強搶入宮中。而今她身懷六甲,總算順利棄暗投明,投奔於朕。朕已經封她為皇後,今生今世,一生一世一雙手,隻獨寵她一人。至於她腹中的孩子……”
“胡說!”
“嗬,六弟想要反駁,那就讓許貴妃出來澄清一二。沒法兒了吧?六弟,你就莫要再死撐了,早早開了城門讓朕登基,你也……”
啪的一巴掌,把軒轅墨的臉打歪了。
在他反應過來時,一片黑影閃過,啪啪啪的響亮巴掌聲,震動四野。
因為,沒人看到是什麼出的手,就看到軒轅墨的臉左右偏個不停,轉眼就一臉青紫,滿口噴血了。
不管是城樓上的人傻眼兒,白乾這方的人都呆住了。
沒有人去搶救尊嚴和□□都被人摁地上摩擦的軒轅墨,全都在震驚,到底是什麼東西打了他?!
有侍衛在白乾耳邊低語,這是當初接觸過紙片人小隊的那波人。白乾詫異,但非常機警地決定按兵不動。
這時候,天上飛起三隻風箏,風箏上懸著三個疑似人型的物體,飄到白乾軍隊上空時,同時出聲。
“軒轅墨,你這個蠢貨。你偷誰的帕子不好,竟然偷陛下的帕子,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可言說的隱密噬好啊?!如此恬不知恥還拿到天下人麵前說,打你臉都算便宜了。”
“還有你們這些人哪,孝忠誰不好,非要找這麼個腦殘,難道你們也是腦殘嗎?!”
“攝政王,你腦子也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竟然擁戴這個廢物。過了二十年,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眼昏花,利令智昏了嗎?”
“好歹陛下也叫了您多年的尚父,半個父親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的幹兒子。無情無義至此,如何不教人齒寒。我說你們這些將軍跟著這樣的偽君子,就不怕最後輪為被拋棄的棄子下場嗎?”
許依諾的聲音受寶典加持後,影響力覆蓋了整個戰場,這是她最新升級獲得的技能。
“本宮告訴你們,扣你們糧草就是為了讓你們清醒一點。你們要怨我也沒關係,但是陛下阻止了我。但你們為啥還是沒吃上一頓飽飯,要餓著肚子跑來這裏當亂臣賊子呢?就全是攝政王他一個人的野心。”
“你胡說!”軒轅墨哪忍得住,當場罵了回去。
於是兩人一個天,一個地地罵個不停。
差不多一柱□□夫,許依諾突然鳴金收兵了,“本宮還要回去養胎,今兒就罵到這裏吧!大家都餓了,本宮為犒勞將士們一路周車勞頓辛苦了,特地準備了神仙美食……的香味兒,讓大家聞個香兒。別客氣!”
說完,三個紙片人兒兜頭扔下一片片浸了食物香氣的紙片兒,紙片上還畫著許依諾的勝利手式大笑臉。寫著一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而且全是挑白乾和白家人最受不了的點寫的,其中不乏暴料白黨的種種陰私和家醜。
這一下,二十萬的大軍一邊罵著許貴妃,一邊抱著紙片嗅個不停,甚至有餓著肚子吃紙的,這軍心是被攪散了。
這一鬧騰,軒轅燁是知道許依諾定然到京城了,或者就在附近,便立即派人尋找。但回頭卻在袖中發現一封信,竟然不知是何時被人放的。一看信的內容,又是氣不打一處來。
同時,許執文也收到了女兒的信,也是氣得不清。
翁婿兩人一對上,同時撫額長歎。
許執文有些慚愧,“陛下,臣失職,沒有……咳,教好女兒。讓她如此這般胡鬧,實在是……臣慚愧。”
軒轅燁默了一陣兒,道,“再拖兩天。朕看今日攝政王就被氣得不清,許相可有法子再拖上兩日?”
許執文,“……”
他這時候應該為女婿的體貼感到欣慰嗎?!
軒轅燁行到無人處,低聲道,“諾諾,你在吧?你要是能聽到的話,就該知道我剛才跟你爹說的話。不管你想做什麼,事後我希望你能跟我好好解釋。”
藏在男人陰影裏的紙片人,抱著男人的大腿一動不動。
彼時藏在地洞裏吃香喝辣的許依諾,動作也頓了一下。
哎,回頭還得編個啥借口呢?傷腦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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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兩日,自然不是說拖就能拖的。
白乾的將帥都提議要馬上攻城,認為許依諾的折騰會折損士兵們的士氣。本來他們這一路急行回京,進行逼宮,雖然路上征兵征糧不少,但是整個士氣受糧草不足的打擊始終尤在。
重要的是,這會兒除了許依諾的胡說八道,還有來自城內的消息。不少高級將領的家人還在皇城中,都被軒轅燁和許執文派人控製了起來,對他們發送了招安書。
大將領的尚好,他們是戰爭的最大受益人。但下麵的小將領就不一樣了,他們常年征戰死亡無數,打南蠻的時候受巫師影響損失更加慘重。
人心浮動之下,光靠重刑殺伐是沒用的,尤其還有北方大捷的消息。說許拓帶著幾萬西北精騎正往回趕來護駕。皇帝明明沒有死,他們卻說皇帝死了,還胡亂擁立了一個的這步棋,就走得很不地道,他們把這錯誤都歸結到了軒轅墨的頭上,甚至有人提議將軒轅墨交出去當投名狀,回頭他們可以把罪責都推到其頭上。而且,當初談判時,江心的那一支黑箭,害軒轅燁落江,就是軒轅燁的人射的,與白乾也沒直接關係。
在這樣的爭吵聲中,白乾一時也沒下定決心。因為,他的妻女尚在城中,他也猶豫。
這一猶豫,軒轅墨就緊張了。
就在他們內部猶豫時,第二天的罵戰發生地點就變了,許依諾的紙片人小隊直接跑到了人家帳前叫罵,主要針對就變成了“軒轅墨”這個小人。把軒轅墨當年從小開始的斑斑劣跡,都添油加醋當話本兒似地說了出來,尤其是他沒娶著許家千金,就胡亂揀帕子誣人清白這事兒,一時成了整個軍隊的笑柄,他氣得砍了一個侍衛的頭,差點兒被抓起來。
還是白乾出麵,才平息了眾怒,將人拘進了帳中。
午膳時間一到,又是許依諾大力刷怒值的時間,天上飄下一片片兒的香味濃得讓人吞舌頭的紙片,再次掀起白家軍營地的一場騷亂,有人竟然餓得吃紙,還為此打了起來。將官們足足殺了近十個小領隊,才將局麵控製住。
軒轅墨一個勁兒地挑唆,“王爺,如今亂相,唯有血和怒火才能淹滅。進攻吧!再等下去,許拓的部分一到,咱們就再沒有機會了。”
白天極卻不安,“父親!”他是勸降的,他很擔心城中母妹的安危,而且他心中篤定,母親和妹妹的生命不會有危險,“咱們把軍權交了吧!畢竟您和陛下幾十年的感情,陛下隻是想拿回屬於他的權利,並非一定要您和阿母性命。他是皇帝,他早便該獨立理政了。”
“你閉嘴!”白乾心中的隱秘似乎被觸及,重聲喝斥。
白天極不得不離開,出來時碰到正靠在柱邊的白壟,他一怔,突然覺得白壟最近的反應有些反常,若是像往常,白壟一定是那個主戰的,但近來白壟很平靜,叫打就打,叫走就走,很少冒頭兒了。
“壟哥,你……”
白壟吐出嘴裏的狗尾巴草,道,“去看看你的兵吧!萬一今晚叫進攻,也許他們中很多人未來就見不著了。”說著,他朝自己的駐營地去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