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雅文眸中凝結著寒意,凝視著唐天應幾息之久,口中不再言語。

四周陷入怪異的寂靜,誰也不願率先打破這份沉默。

咚咚咚!——

門外傳來敲門聲,打破了房內的寂靜。

緊接著,小仆的聲音傳來,“客人們,時辰將至,轉移物品後,請歸還令牌離開。”

“知曉,稍待片刻。”伊長生朝門外應答。

五人將物品轉移到各自的空間後,君京瀾抬起修長的手,接過眾人的令牌。

隨即,五枚令牌上泛起紅光,飄出五道符文。

君京瀾輕輕拂袖,一股勁風隨之而起,符文便瞬間消失無蹤。

——————

七日之後,風穀州與昊靈州的對決終於到來。

在第一場比賽中,兩州各派出一名劍修士出戰,擂台旁出現了裁判呈安。

“上場比賽,生死擦肩,唯有一方認輸方能收場。”呈安的話語寒冷無情。

聽到裁判的宣布,昊靈州的人興奮之情高漲,高聲呐喊著:“衝啊!擊敗他們,讓他們見識一下昊靈州的力量!”

而風穀州的臉色卻變得凝重,因為元嬰後期與初期之間的實力差距是巨大的。

元嬰修士共有十級,分別是初、中、後三期,最高級別為元嬰期巔峰。

不同期別的修士之間存在巨大差距,甚至同期不同級別也有明顯的實力懸殊。

文相禮雖然升至元嬰後期不久,但如今僅為元嬰七級,而昊靈州的百裏魁已達元嬰九級,即將達到元嬰期巔峰。

若兩人真的交手,文相禮必然處於下風。

而讓風穀州人最為擔憂的是,若百裏魁不肯讓文相禮認輸,後者很可能麵臨生命危險。

上一場比賽結束後,帝靈州和天玄州的對決中,帝靈州選手對天玄州選手實施了殘暴的攻擊,直到對手殘廢不再言語,才停止手中之劍。

“大人,請宣布比賽開始吧。”百裏魁率先登上比賽台。

呈安冷冷地瞥了一眼驕傲的百裏魁,冷聲道:“你在教導我做事嗎?”

隨即,一股恐怖的威壓瞬間鎮壓下來,百裏魁勉力將劍插入地麵,支撐著顫抖的雙腿,勉強沒有跪倒,但已經渾身冷汗淋漓,麵色蒼白如紙。

百裏魁對呈安的態度感到困惑不解,他不明白為何一個賀家的奴才對他如此高傲,明明千家也是賀家的附庸家族!

“呈安大人,小輩無知,還請大人海涵。”來自昊靈州的領隊開口,解除了百裏魁身上的巨大壓力。

“魁,還不快向呈安大人道歉?”領隊冷聲說道。

百裏魁立刻彎腰向呈安道歉,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呈安寒的聲音宛若冰霜刺骨,刺入每個人的心靈:“起來吧,銘記你的身份,你隻是個參與者,要聽從我的安排。”

百裏魁低頭頷首,眼中閃過一抹陰冷之色。

呈安寒掃視風穀州的眾人一眼,語氣沉凝:“比賽中,勝利至上,任何手段皆可施展,但切記不能動用契約獸,也不能讓外人幹涉或替選手喊輸。”

鍾今離聽聞此言,美目流轉著絢麗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向沈詩瑤招手。

沈詩瑤湊近鍾今離耳邊,聽完他的話,眼神閃耀如華麗的寶石,“師兄放心,我必定讓我們贏得轟轟烈烈的勝利。”

“諸位,如果沒有其他事要說,我宣布比賽現在開始。”呈安寒眸光一閃,再次開口。

台上的眾人都露出異樣的表情,呈安寒這位大人何時變得如此和藹可親?

竟然還有耐心詢問了兩遍!這真是前所未聞。

呈安寒見沈詩瑤起身,故意打斷:“我宣布……”

沈詩瑤站起身,飛劍落地,聲音響徹:“等一下,呈安大人,我還有幾句話要對文相禮說。”

眾人嘩然,聲音交雜,仿佛在狂風暴雨中呼嘯。

百裏魁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期待著呈安對沈詩瑤進行嚴厲的訓斥,以掩蓋自己剛才的尷尬。

然而,令所有人震驚的是,呈安竟然沒有任何懲罰沈詩瑤的意圖,反而平靜地詢問:“你有何事?”

沈詩瑤保持客氣而疏離的態度,請求與風穀州的文相禮交談幾句。

呈安的眼中閃爍著微光,嚴肅地表示:“你隻有十五分鍾的時間,時間到了必須離開。”

沈詩瑤點頭致謝,飄然落在文相禮身旁,台上眾人不禁驚呼連連。

有人甚至不敢相信,喃喃自語:“呈安怎麼可能如此寬容?這簡直是夢境!”

一人更是情緒激動,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痛苦地呻吟著,“啊!呈安居然放過了那女修!”

身旁的同伴翻了個白眼,“鄭安在,你是不是瘋了?他放過那女修,你為什麼要打自己呢?”

鄭安在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顯得有些愚蠢,於是勉強解釋道:“我隻是有點驚訝罷了,呈安大人向來以冷酷無情而著稱,你們又何曾見過他對人和顏悅色?”

陸安淩目視著台下那股冷意逼人的呈安,再次掃了一眼鄭安在,“鄭安在,你的眼睛是否有問題需要治療……”

“我剛才確實看見呈安大人微微一笑!”

鄭安在試圖解釋,可是帝靈州的眾人卻誰也不信他。

相較於鄭安在的誇張表現,昊靈州眾人的臉色則更加難看。

呈安對待風穀州的態度,無疑是在打昊靈州人的臉。

昊靈州的領隊秦昊炎眸色冰冷,斜視著風穀州的眾人,難道他們給了呈安大人什麼好處嗎?

風穀州的蕭顏感受到秦昊炎的目光,對視之際,秦昊炎眼中的冷意更加濃厚。

蕭顏毫不在意地移開目光,對沈言生說道:“沈言生,昊靈州那人似乎對你有意見。”

“什麼?”沈言生聽到,立刻怒視著秦昊炎。

秦昊炎被沈言生的眼神嚇了一跳,也失去了和他繼續對峙的興致。

而伊長生自從沈詩瑤離開後,一直板著臉,神色沉重。

鍾今離眸子泛起月牙般的笑意,“五師兄,難道呈安對六師姐動了心?”

“他一個老家夥,怎麼可能對六師妹有意思!”伊長生駁斥道。

“然而,他卻已達到了練虛境界,擁有長達一萬歲的壽命。”

鍾今離微微翹起嘴角,眼中閃爍著一絲狡黠,五師兄似乎還未察覺到自己心中的嫉妒。

伊長生麵色一沉,眼中看著今天的小師妹,卻感受不到一絲可愛之意。

“我也將來能達到練虛境界,而且我比六師妹還年輕,必定能活得更久!”伊長生顯露出傲然之色。

鍾今離美目閃爍著流光,輕聲說道:“五師兄,有人對六師姐有好感,你為何如此緊張?”

伊長生忍不住感到心虛,“我……我隻是在為六師姐著想,男人會影響她的修行!”

“原來如此。”鍾今離含義深長地笑了笑,不再繼續逗弄伊長生。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才更有意思。

兩人談笑間,沈詩瑤回到了觀戰台上。

“小師妹,放心吧,我已經給文相禮準備了符籙和毒藥,一定能幫他贏得這場比賽。”沈詩瑤眼中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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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相禮接過沈詩瑤的東西,走上了比賽擂台。

呈安抬手,在擂台四周布下結界,冷聲宣布:“比賽開始,直至一方宣布認輸方可結束。”

百裏魁率先向文相禮發起攻擊。

文相禮隻是輕輕側身躲避百裏魁的攻擊,沒有反擊。

百裏魁原本高傲的神色漸漸消失,眼神變得謹慎起來,“看來我曾小看了你,接下來,我絕不會留手。”

文相禮身著戰袍,手握長劍,守勢淩厲,絕不輕易出擊。

百裏魁發現他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疑惑地質問:“為何不還手?難道你看不起我?”

文相禮默不作聲,深知百裏魁言語隻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戰鬥中,一絲疏忽就可能導致身隕命喪。

鑒於自己修為不如百裏魁,絕不能被他的話所幹擾。

百裏魁見文相禮無動於衷,臉色逐漸陰沉,進攻也變得更加猛烈。

文相禮節節後退,即將退至擂台邊緣。

他翻身飛躍,又穩穩落回擂台中央。

百裏魁轉身,雙眸陰鷙,手指輕撫劍身,劍鋒愈發淩利。

當兩劍相碰時,文相禮唇邊泛出一絲鮮血。

台上觀眾情緒高漲,喊道:“百裏魁,快將他逐出擂台,贏得比賽!”

“無能之輩,竟敢與阿魁師兄對抗,定要敗在阿魁手下!”

“阿魁師兄,不可饒恕,比賽生死不論,直接斬殺便可!”眾人情緒激動,將生命視若草芥。

鄭書兮察覺眾人狂熱情緒,轉頭看向某人,提出:“師尊,三局兩勝過於乏味,我有一計,記得在風穀州曾有一枚龍參神果作為獎品,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