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把她抱進懷裏,“長姬乖,娘一定不會再拋下你。”
“那就好好吃飯,好好養病。”她小大人般道。
一上午,難得的全家歡聚的場麵,我將睡著的月兒放到小床上,幫他蓋好被子,長姬扒著床邊看著,我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式,“噓,我們出去,弟弟睡了。”
我拉著她放輕手腳出了門,剛剛關上門,就聽後頭蘇蘇稟道:“娘娘,皇後娘娘來探望。”
“皇後娘娘?”
乍聽皇後娘娘,我腦海裏第一個浮現的是那個偷情懷了別人孩子紂國公主,而後才想起來這是在南秦,我微微詫異,“皇後娘娘?”
“娘娘忘了嗎?就是當年的梅淑妃,還是娘娘把皇後的位置讓出來,她才能
夠坐在皇後的位置。”薇靜在旁提醒道。
我輕笑著,抬手理了理鬢,“怎麼能忘呢?出去看看。”我領著長姬出了大殿,看到皇後娘娘坐在鸞榻上,幽閑的喝著茶,看到我,嘴角便露出一絲笑來.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我上前請安。
長姬也道:“長姬見過皇後娘娘。”
皇後淡笑著,抬了抬手,“免禮,起來罷,今天本宮過來是聽說你身子不適,特來看看,怎麼樣?好點了嗎?”
“也不是病,隻是奢睡而已,時常說著話便睡著了。”我避重就輕的道,微微笑著將她打量一翻,她今天穿著碧青色織紗宮裝,又加以亮紫宮紗層層點綴,頭上戴鳳冠,耳上綴明珠,手上也戴著一對碧綠通露的翡翠鐲子,一看便知是上上品,價什不菲。
我打量她的同時,她也在打量著我,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著,眸子裏帶一絲笑意,一分挑釁,卻是另人看不出來的假裝,表麵上,皇後娘娘的親和無可挑剔,誰都不會懷疑她的大方。
她身材比之前時略瘦了些,臉頰也凹進去一些,自從嘉光殿下死後,可能便再沒懷孕過,我在心裏歎息一聲,做了娘,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對她,還有什麼恨意呢?
“奢睡?那口味最近有變化嗎?”她輕喃著道,漫不經心的看著我臉上神
色,我笑了笑,“口味倒沒變。”
“許是有喜了,不如讓太醫來瞧瞧罷?”
“如果有喜了,昨天就會說了。”我看著她道,她眸子裏精光一閃,猝然仰頭一笑道:“哀家都糊塗了。”
我訕訕的笑著,對薇靜道:“帶長姬出去玩罷。”
薇靜帶著長姬對皇後行了個禮,轉身退下。
“坐罷,我們也不必拘禮了。”她止了笑,平靜的道。
我謝了恩在一旁椅子上坐下,垂首坐著,皇後笑道:“怎麼了?幾年不見倒這麼生份了。”
她的話,仿佛我們之前是多麼親密無間的朋友一樣,我在心裏輕笑,“哪裏,臣妾不敢造次。”
“早在上次你做為大殷皇妃來南秦時本宮就覺得你不尋常,你知道那天宮裏突然傳出姒傾城回來的時候本宮是什麼心情嗎?或者說,當初傳回姒傾城猝死的消息時本宮是什麼心情嗎?”
我看著她,搖了搖頭。
她輕笑,感慨的道:“竟然是一樣的遺憾!”
“遺憾?”我脫口而出道,隨便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低下頭道:“當初因為失憶,什麼事情都不記得,後來幸虧有江神醫相救,才會有機會記起自己是誰?”
我手心微微出了些汗,一直以為我死時她是高興的,我回來時她是恨的,沒想到卻是遺憾。
她看著我,突然笑起來,“是呀,遺憾,因為像你這樣的人難得,本宮失了你在宮中,也沒什麼意思了,如今你回來了,這宮裏才有看頭。”
我低頭苦笑一聲,“臣妾隻是本本份份做人而已。”
她搖搖手指,“那個姒雲湖,隻有你才是她的對手。”
我微微詫異,她這樣說,那就是說自己不是對手囉,不過轉念一想也確實
是,雲湖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可以對招駕的,以皇後的技倆到她麵對根本不值一提,我恍然笑起來,原來,她說的遺憾是指這個呀!
她是想利用我對會雲湖。
“姐姐她自從帶著瑞兒回宮,也隻是來探望過臣妾兩次,至於她……已經變了很多,連臣妾都不太了解。”
“你唬誰呀?”她盯著我道。
我苦笑,“是真的,她的性情跟從前大不相同了,再者說……大家都是姐妹,臣妾身子不適,不想讓自己太累,一些名利的事也不太追究了。”我將自己的立場講明,她眸色黯了黯,冷笑道:“怎麼?你是說本宮追名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