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說什麼,我心裏的恐懼都越來越深,忍不住傷心,大聲哭喊著,外頭宮燈一路亮起來,碧落居裏人心惶惶,外頭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敢亂動,隻是到黎明時分,方才止了下來。
蘇蘇出來譴大家回房睡覺,回來侍候我洗了臉,又喝了杯寧神的茶,“娘娘先睡會罷,奴婢就在這兒守著,有什麼事你叫一聲就好了,別怕。”
她安慰著扶著我躺下,我眼睛被哭得紅紅腫腫,對她點點頭,閉著眼躺下睡覺,可能因為茶的關係,這次沒再做夢,隻是那從內心深處生出來的恐懼卻絲毫不減,我仍是害怕的。
睡到午時便怎麼都睡不著了,身子無力的躺在床上,懨懨的沒有精神,第二日薇靜聽說後帶著長姬趕過來看我,“公主,你身子怎麼樣?要不要召太醫過來看看?”
“已經看過了,說是精神太過緊張了,沒有大礙,開了幾帖安神藥。”我笑著道,將長姬抱到床上,她看我臉色蒼白,顯得小心翼翼,不敢多說話吵我,隻是乖乖的靠在我身上。
蘇蘇搬了把椅子過來,薇靜道了謝回身坐下,對我道:“公主,你一向堅強,怎麼自從上次的事以後便經常做夢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不解的看看我,再看看蘇蘇。
蘇蘇道:“在大胤時娘娘就時常做夢,回到南秦後好了點,誰知現在又犯病了。”
“連太醫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嗎?”薇靜憂慮的道。我搖搖頭,“沒什麼大礙,隻是做夢而已,誰不做?”
“公主睡不好影響睡眠,對身子不好。“薇靜道一邊幫我掖了掖被角,長姬笑著道:“娘可能是被嚇的。”
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我也被愣住了,可能是她說中了。
薇靜抬頭看著我,“娘娘夢裏都見到了什麼?”
我訕笑著,也不知該說什麼來解圍,隻得道:“就是一些恐怖的畫麵,可能是太血腥了罷?才會被嚇得睡不著。”
蘇蘇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長姬天真的道:“原來娘也怪怪物,跟長姬一樣呢!”
我寵溺的把她摟進懷裏,“是啊,娘也很膽小呢。”
薇靜想了想,還是擔憂的道:“再不然再找別的太醫來瞧瞧罷,總是做噩夢也不是什麼好的兆頭,再不然,請幾個法師進宮作作法,驅驅妖孽也好,說不定是公主被什麼妖怪纏身了。”
我不禁輕笑,“你怎麼還這麼迷信呀?”
“這不是迷信,從前在北齊時,宮裏盛行就是法師做法,天師求雨,也很管用啊,雖然南秦不興這個,可是從前的老法子用一下也無過啊。”
我低著頭沒有說話,蘇蘇道:“或者……試一試罷。”
“我在宮裏身份本來就尷尬,事情又多,能夠安份守已的也就算了,現在又弄這麼一出,我怕遭人話柄。”我顧慮的道,也實在無心讓他們請法師,我知道自己的病在哪,我是被嚇的,不是被那個畫麵,而是那夢裏的那個人。
薇靜低頭沉吟了一會,歎口氣道:“既然公主不願意,那就算了。”
“恩。”我低頭道,長長的發絲披過肩頭垂落胸前,長姬把玩著我的頭發道:“娘,長姬想要搬過來跟你住。”
聞言,我怔了怔,笑道:“當然好啊,等冊封完了你與薇靜一並過來。”
這件事情南諾天跟我提過的,等冊封後有了名份,才會讓長姬搬過來。
“但是我想現在就過來,娘天天睡不著,或許有我在這裏娘就能睡著了。”
她懂事的道,仰著頭期待的看著我。
我不忍拒絕她,對薇靜道:“你去跟皇上說說,今天晚上就讓長姬在我這兒睡罷,不正式搬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說。”她笑著道,長姬也高興的笑起來,伸手摟了我的脖子親了一口,“娘,長姬最盼望的就是這一天了,能和娘睡一張床上。”
蘇蘇彎下身子把她的鞋脫了,抱到床上,“上去罷,不過別吵到娘娘,她頭暈,晚上沒有睡好。”
“我知道的蘇蘇,謝謝你。”
看著她聽話的樣子,我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流,縱然我沒在身邊,她也長得乖巧懂事,那個孩子,希望也是如此罷,隻要太後娘娘不是存心要他與我劃清界線,小時便說一些父母雙亡的話,他應該不會忘記我這個娘的。
我樂觀的想著,輕輕抱著長姬在懷裏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