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不可遏製的在發抖,嬌媚的臉上早已香汗淋漓。
“那美人可願與寡人打個賭?”
“奴家……”她已不知該如何回答,生怕再次惹怒了這位喜怒無常的暴君。
“美人應知惹怒寡人的下場,隻有死。”三生漫不經心安撫著她,笑道,“可今日寡人心情好,你從這窗戶口跳下去,若還能活著,寡人便饒你一命。這可是在賭你自己的命啊……”
“懇請蒼梧君饒了奴家的失言之過,奴家願做任何事,隻求爺能留奴家一條性命。”她花費了幾百年才修成人形,她不願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
“這可是寡人給你的唯一出路,你可不要自絕生路啊。”三生溫柔托著她美麗的下頷,在她耳邊低語,冰冷又殘忍的低語。
那美人緩緩起身,梨花帶雨的小臉上,森白的牙死死咬緊豔麗的朱唇。躊躇了片刻後,她理了理自己衣服,絕望的笑了起來,朝那風雨交織的窗外飛奔而去,從高樓墜落而下。
“這天氣,真是應景啊。”三生感慨著,他雙眸中再無半分酒醉之色,冷靜得可怕,清醒得可怕。
他望著窗外洶湧的暴雨,眼眸深處流淌著驚濤駭浪般的暗流,他沉溺聲色與美酒多年,卻不曾磨滅心中那份對權力的渴望。
總有一日,輪到他來翻雲覆雨,倒轉乾坤!
暴雨接連下了好幾日,妖風席卷著整個妖界。
暮湘抵達金闕蒼梧之時,恰巧是驟雨初歇。古樸的街道上滿地繽紛的落英,點點殷紅為這個蒼老又繁華的都城抹上了幾筆爛漫,濕潤的空氣中泛著幽幽草木的氣息。
妖界曾經的王都,金闕蒼梧。
“金闕蒼梧的名稱來源自這株參天古樹的蒼梧神樹,這蒼梧神樹可是比天界的扶桑神木還要曆史悠遠的上古神樹。”暮湘打著一把繪著白色荼蘼的油紙傘,抬頭仰望著眼前蒼梧神樹,無數遺留的雨滴從枝葉上墜落,嘀嗒嘀嗒,打在油紙傘麵上。
蒼梧神樹可是被定為六界十大奇景之一,雖來了妖界數次,但卻是頭一遭來金闕蒼梧,頭一遭這般近距離仰視這高聳入雲的巍巍神樹。
“果真宏偉啊!以往隻在妖族其他領地眺望過,這近距離一看,也太龐大了吧!”北岩由衷感慨著,他側眸回望暮湘,笑道,“之前離開黑狐族領地時,你一直心不在焉、神色惶惶,這幾日看著是好些了。”
“我隻是很困惑,近日裏總會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人和事。”暮湘撫上那充滿歲月痕跡的樹幹,神色似是有些惆悵與懷念,“我以前似是來過這裏。”
“所以你真是什麼鬼族的公主?真看不出來啊,你這麼一個蠻橫任性的野丫頭還會是公主。”北岩揶揄道,“這樣一來,你為何會對六界之事如此了解的謎團總算是解開了。想來鬼族為了把你培養成為一名才德出眾的公主也是頗費苦心,可惜爛泥扶不上牆。”
爛泥扶不上牆?
暮湘嘴角抽了抽,泛起了危險的笑意,“猴兒,你知道這蒼梧神樹為何如此長壽麼?”
“為何?”
暮湘繪聲繪色道來:“因為他吃人,每吃一個人便能增長百年壽命,它尤其喜歡吃你這樣細皮嫩肉的男丁!”
“……”北岩的臉色霎然變青,急忙後退了幾步。
“哈哈哈哈哈,看把你嚇的!”暮湘得逞地大笑起來。
“整日裏沒個正經。”北岩道。
暮湘俏皮吐了吐舌頭,“這蒼梧神樹是遠古時代神界的神樹,擁有神性,自然與普通樹木不同。”
街道上人生人海,熙熙攘攘,金闕蒼梧本就是妖界最繁盛的都城,近日又逢蒼梧君三生五萬歲生辰,這位向來窮奢極欲、不懂低調為何物的蒼梧君,廣發請帖,宴請了六界所有大人物,一時間金闕蒼梧熱鬧非凡。
“這三生麵子有這麼大?如此惡名彰彰都能有這麼多大人物來參加他壽宴。”北岩道。
暮湘撇嘴,“蒼梧君三生可是金烏族,六界都會賣金烏族一個麵子。”
所以說什麼人望啊、名聲啊都是假的,出生高貴才是真理。
望著車水馬龍的人群,北岩忽的想起了霧海,“霧海這次又是閉門不出,總感覺是在避著誰。”
“他神神秘秘慣了,誰知道呢?興許他隻是不愛這鬧騰的景象。”
霧海這人著實奇怪,喜清靜,最不喜熱鬧,卻總會機緣巧合往熱鬧地方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