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昱覺得全身刺麻熱燙。
一股一股的熱意在身上遊走,每繞行一周,就緩解一分頭部的疼痛。
這股熱意還帶著些微刺痛,猶如粗糲的砂紙在皮膚、在肌肉、在每一寸骨頭上刮擦,又痛又癢,又帶著奇異的舒爽。
恍惚間,似乎還有一陌生男人貼在他耳畔說話,低沉的嗓音猶如大提琴般,似吟唱似呢喃,勾得本就不直的唐昱更是氣血沸騰。
遠在停雲峰的申屠坤覺得有些熱。
他扯了扯衣領,大馬金刀坐在桌子邊上,提壺給自己狠狠灌了半罐靈茶。
怎麼回事?怎麼熱得跟發情期似的。
他的發情期都過了好幾百年了。
再說,以他的修為,早就不會被發情期影響了。
他皺著眉頭掐指開始算——
啪啦!
滿桌子精美的茶壺杯子直接被他掃落在地。
又是算不了!
變數,變數!哼,他倒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猶如做了一個刺激又綿長的春夢,唐昱舒服得歎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
赫!
誰的大臉?
唐昱連忙以手撐地往後退。
一襲蜥蜴紋藍色錦袍的俊朗男人正眼帶深究地看著他。
唐昱覺著這人有些眼熟。
一想——
靠,不就是掌門嗎?
入門當天所有外門弟子都見過這尊大佛!
他翻身就打算起來行禮。
“你叫什麼名字?”來人,也就是碧海長空門的掌門巫懷致直接按住他。
看似輕飄飄的一按,力道卻大得唐昱壓根沒法起來。
他隻得維持坐著的姿勢拱手:“外門弟子唐昱拜見掌門。”慶幸這具身體的原身也是叫唐昱,否則別人一喊名字他反應不過來,也是麻煩事。
也不知道這名字,跟他穿越有什麼關係……
“恩。”巫懷致直接蹲在他麵前,雙肘搭在膝蓋上,眯著眼睛打量著他,完了他直接扔出一句話,“恭喜築基。”
築基?
怎麼可能?
他記得這具身體不過練氣初期,這還是他進宗門後苦練了三年的成果。怎麼可能一夕之間就越過練氣中後期直接築基?
唐昱驚疑不定地看向他。
“不信?我也不想相信的。”巫懷致掃了眼邊上的黑石台子,“或者,我該問你做了什麼?”
唐昱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台子上空蕩蕩的,原本懸浮在其上的漂亮的血珠已然不見蹤影。
唐昱大驚失色:“怎麼不見了?剛才還——”
下一瞬他就啞口了。
他想起暈厥前……那血珠似乎是從他指尖鑽進去了身體裏……
唐昱下意識握緊拳頭藏住那手指。
毫無形象蹲著的巫懷致指節捏得啪啪響:“想清楚了再說。”否則他不介意使用暴力——剛被老祖揍下來,他正愁找不到人練練拳頭。
可惜,在現代社會跌摸打滾多年的唐昱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這位可是堂堂掌門!
雖然不知道他修為如何,但以他實力,滅掉一個剛築基的外門弟子大概就跟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吧?
反正電視裏都這麼演的。
再說,誰知道這修仙世界有什麼奇怪的審訊手段。
如今他還沒摸清楚這裏的狀況,還是坦白從寬的好。
想到這,他咽了口口水,指向台子:“那東西,咳,好像鑽進我體內了。”
巫懷致果然一點也不意外:“所以你築基了。”
唐昱昏迷時他就查過了,眼前這弟子確實是最普通不過的五靈根下品資質,以其初窺門徑的煉氣期修為,斷不可能容納那滴血珠的力量。
可在剛才,唐昱身上確實是若有如無地散發著老祖的氣息。
而唐昱也確實晉級了。
“你做了什麼?怎麼進入防護陣法的?”
唐昱撓頭:“我就、就手指那麼一伸……就進去了。”他連什麼時候進了陣法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