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序章 船隊(2)(1 / 2)

爽朗的笑聲在空曠的海域上回響,聽到這句話的女孩都不由得臉色陰沉。

船隊中也有不少年輕女孩,她們大多數是因為父母在船隊工作,所以一有空就來幫幫忙幹些雜活,賺點零錢。於是這些女孩就成了男孩們的興奮劑,為了讓自己顯得更有男子氣概,男孩們賣力工作,得到的工錢大把大把揮霍,先是送禮物又是請吃飯……船隊上的年輕女孩都很吃香。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例外的話,應該就是夏洛和黛兒這對兄妹了。先是夏洛,他得到的錢從不亂花,而是老老實實地把一半孝敬給自己的父親,剩餘的一半就存起來,為了以後吟遊詩人的夢想而做準備;然後黛兒,她雖然不拒絕男孩們送的禮物,但如果你企圖邀請她,她就會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人,男孩們從未在她身上得到好處,也不見她表態什麼的,可送禮的依舊絡繹不絕。

理由的話當然是黛兒長得漂亮了,漂亮的女孩最受歡迎,而且她獨特的個性也討人喜歡。有些男孩自知自己追不到黛兒,也會為了見她一眼而處心積慮準備精美的禮物。

工資是每次工作完的時候就發,手頭一有錢男孩就會風風光光的,禮物什麼的自然不可少,女孩們非常期待這一刻,還暗暗攀比誰得到的禮物最多。第一肯定是黛兒,這點無需多疑,女孩們早已放棄爭奪第一的念頭。但黛兒此時看起來不太高興,她眉頭輕蹙,站在船頭,身體趴在欄杆上,栗色可愛的雙馬尾躺在嬌小的肩膀上,亞麻色的衣擺被海風掀起,露出白皙緊致的、不盈一握的細腰。

好些在遠處工作的男人都偷偷往她這邊瞄,那玲瓏凸浮的曲線,那柔順的發尾,再加亞麻色的短褲中露出來的白皙修長的雙腿,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剪影。

黛兒當然知道有人在盯著自己的身體看,不過懶得管了,而且也沒心情。

在黛兒記事以前,母親就早早地過世了,幾乎沒有什麼記憶。她最親近的人不是父親,也不是慈祥的奶奶,而是夏洛這個被父母撿來的哥哥。

夏洛比她大三歲,也就是說,夏洛跟在母親身邊的時間比她這個親生的女兒還長。這就成了兩人的契機,夏洛一有空就把有關母親的事情說給黛兒聽……雖然很多都是編的,但黛兒聽得很入迷,特別是聽到母親騎著飛馬從天而降這段,黛兒總想也去養一隻飛馬……

現在兩人都長大啦,黛兒已經從“好糊弄”的小女孩變成了漂亮但脾氣有點怪的少女,早就不愛幻想了,她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飛馬,在天上飛的都是冷冰冰的機器;母親也不是從天而降的,隻是生病了平平凡凡地死去而已。大家都是平庸的人,平庸的人不去追求不切實際的幻想。但她的哥哥夏洛還在幻想,這個比她大三歲的男孩竟然說要去當什麼吟遊詩人,是不是有點好笑?

或許誠然如夏洛說的那樣,吟遊詩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自由的人,想去哪就去哪,誰也找不到他,包括時間……但吟遊詩人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孤獨的人啊,連時間都找不到他豈不是很可憐?連時間都找不到他黛兒又怎麼能找到?有時候黛兒真的很討厭夏洛,甚至想脫掉鞋子一腳把他踢飛,然後踩著他的臉使勁地蹂躪……把那張總是帶著微笑的臉踩在腳下。

“你為什麼那麼殘忍?”黛兒很想這樣問他。

是啊,夏洛真的很殘忍,他要把黛兒最珍重的人從黛兒身邊帶走,還一臉笑眯眯地說啊我們還是朋友喲……黛兒真的不知道,生活的意義對於夏洛而言到底是什麼,是跟愛的人在一起?還是自我放逐。

所謂人生,其實不就是個尋覓的過程麼?尋來尋去,尋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如果那個地方恰好有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你就安頓下來,靜靜地活著就夠了。

難道不是這樣的麼?

夏洛把黛兒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他對她笑卻不對她負責。

“憑什麼這樣?你是我的誰?”黛兒輕聲說,她的聲音空靈而悠遠,像是海風吹過豎琴。這時她忽然站直身體,挺起柔軟的胸脯,雙手壓在欄杆上,探出身軀,對著蔚藍的海洋大喊:“我又是你的什麼!”

她的聲音正要遠去,然而,船上卻忽然傳來急促的鈴響聲。

“叮叮叮——”

出事了?

黛兒被嚇得一跳,她看到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紛紛往船艙的方向走去。某種不安的感覺繚繞在心頭,她喘了口氣,也跟著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