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眼巴巴看著梁溪。
梁溪笑了,手中煙蒂從紅唇上抽出,她走到梁棟麵前,用漾著餘燼的煙頭毫不手軟地按進梁棟的肩頭。
梁棟被燙得嗷一聲鬼叫起來。
梁溪歪著腦袋笑看他:“這麼點疼,就受不了了?”
梁棟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不敢點頭:“不疼,不疼,一點兒都不疼。”
比起手臂上剛剛被砍得差點斷骨頭的傷口,在肩頭燙個煙疤確實不算什麼。梁溪冷笑著扔掉煙蒂,將自己的袖子擼起來,露出手臂來給他看。
隻見梁溪的兩條胳膊上,全是縱橫交錯的傷疤,有煙疤,也有刀傷,尤其手腕上的幾道刀傷十分醒目猙獰。
梁棟嚇傻了:“你這是怎麼回事?”
梁溪道:“承你所賜,讓我在嚴初那兒,經曆了這一生最最黑暗的體驗。這些傷疤,煙疤是他給我的,至於這些手腕上的刀疤呢,當然是我自己留下的。不過都說禍害遺千年麼,沒死成。”
幾年前的那一天,梁棟為了討好嚴初,趁著嚴初醉酒時,把她也灌醉了,將她送到嚴初的床上。等嚴初酒醒之後,以為是梁溪自己爬上他的床,一怒之下,將她捆在椅子上,用煙頭直接在她手上燙了一條疤。
梁溪還記得嚴初說:“你這麼喜歡爬我的床,那就順便記住我這個人吧,這條疤會幫你更好地記住我。”
她早就沒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一直苟延殘喘地混日子。她沒想到會再次遇到沈瑤。沈瑤的日子不比她好過,也是沈瑤,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死都不怕,何必害怕活著?隻有活著,才有機會拖著殘害你的人陪葬。
她要報仇。
嚴初和梁棟,她都不會放過。
想到這裏,梁溪心裏湧上來一絲陰冷的情緒,掀了掀唇角,一屁股坐到床上,蹬掉腳上的鞋子:“我累了,做飯去吧。”
梁棟一聽她這話,立即高興地路都不會走了:“我這就去做飯!你想吃什麼,想吃什麼?酸菜魚好不好?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
梁溪坐在床上,雙手後仰撐著身體,雙腿搭在床沿上來回晃蕩:“隨便,都行。”
半個小時之後,梁棟弄好了色香味俱全的兩菜一湯,還給梁溪盛好了飯。兩人麵對麵坐著吃完了,梁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要走人。
梁棟一看,又慌了,伸手去拉她:“梁溪,你又要走?你不是,已經答應給我在一起了嗎?”
梁溪心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麵上卻是微微一笑:“我就算答應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跟你同居,你了解?”
梁棟愕然:“不跟我一起住,難道你又要回去,跟三哥和三嫂一起?”
梁溪歪了下頭:“怎麼,不行嗎?不是你說的,咱們現在可是自己人了麼?都是自己人了,親近點又有什麼關係?”
梁棟被懟得啞口無言,半晌,他嘰歪道:“反正,不管你去哪裏住,你不能回他們那兒住,要不這樣,我重新給你租個房子?離我這裏近一點的?”
梁溪笑了:“梁棟,你搞清楚一下,就算我答應跟你在一起了,也不代表我賣給你了,橫豎我不可能跟你同居,至於我住哪裏,你管不著。”
梁棟臉垮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努力了這麼久,怎麼就沒有效果呢。
梁溪看他實在憋屈,心想還沒到把人往死路上逼的時候,梁棟對她還有用。這麼想著,梁溪難得的給了點柔情:“別喪,你這裏,我隨時心情好了,會來的。”
梁溪說完這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打車往沈瑤的沈氏公司去。樣子挺隨意頹喪的,一身家居的睡衣,頭發也沒打理,臉都沒洗,趿拉著拖鞋就跑沈氏來了。前台小姐看了她這樣還挺不可思議的,還是礙於她是沈總的閨蜜兼助理,絲毫不敢攔著,送她上去了。
沈瑤這邊,坐在辦公室的轉椅上,神思難定,自打聽完梁溪剛剛打來的電話之後就魂不守舍的,腦子裏早就腦補出了一萬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