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铩羽而歸(3 / 3)

這種局勢,康敏當然看得出來,於是,素手一揚,拿出一封信來,說道:“眾位兄弟莫要不信,鐵案如山,這便是證物!”

這,當然便是馬大元留下的那封汪幫主的信了。

徐長老接過那封信,仔細看了看,將前來作證的眾位聚集過來,說道:“此信我曾看過,確是‘他’的手書沒錯。”說罷,當著他們的麵打開信封。

智光大師首先接過,看了半天,說道:“不錯,的確是‘他’的字跡。”傳給了單正。

眾人傳完一圈,又回到徐長老手中,這時,徐長老才將這封信遞給了喬峰,道:“幫主,你也看看吧!”

喬峰心平氣和地接過,一言不發。倒是袁南夢忍不住了:“你還知道他是幫主啊?!”

徐長老臉色微變,嘴唇翕動,卻仍是忍下,沒有出聲。

袁南夢還待再說,被喬峰拉住:“三弟,徐長老在丐幫勞苦功高,論輩分,他是小兄的師叔,對小兄訓斥兩句,也是應該的。”

袁南夢便不再作聲。

眾人看完這封信,臉色都凝重起來,顯然對這封信中的內容大感意外。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封信,牽扯出的竟然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

那信不長,沒過多久喬峰便看完了。看完之後,喬峰臉色差到了極點,握著那封信的手越來越緊,青筋暴起,表情卻仍然平靜。良久之後,他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這封信上說的,可是真的嗎?”

譚公譚婆默默點頭。

趙錢孫難得靜默著,一言不發。

單正歎口氣,躲開了喬峰的目光。

唯有智光大師口誦佛號:“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雖然都未明說,但意思卻不言而喻了。

喬峰又問:“那麼,這封信是誰寫給我恩師汪劍通的?”說罷將手中的那封信高高舉起,本該是落款署名的地方,赫然竟有一個洞,明顯是被人用指力捏去了一塊。

眾人麵麵相覷,都不承認。

袁南夢明知道這必是智光做的手腳,可無憑無據,怎能出言點破?

徐長老倒是出聲了:“這是當年你接任幫主之前,帶頭大哥寫給汪幫主的。隻是汪幫主對你知曉甚深,覺得你不至於做出大逆之事,加上你又是由玄苦大師從小教導的,接任幫主前還為本幫立下汗馬功勞,汪幫主這才不顧帶頭大哥阻攔,將幫主大位傳給你。本以為,此事會隨著我們這些當年參與過的人永埋地底,卻不料,馬副幫主死於意外,又將其中內情牽扯出來。”

說完這一大段話,徐長老住了口,隻盯著喬峰看。喬峰神色連變,眼神裏有懷疑,有驚詫,有憤怒,也有傷心。

許久,見喬峰仍不出聲,徐長老開始出言催促:“喬峰,目下,前因後果,你已了然,該當如何,你……還是自己掂量吧!”

抬眼盯著徐長老,喬峰的表情平靜下來,眼神也已古井無波:“喬某無意霸著幫主之位不放,既然眾位前輩俱已證明此信不假,以喬峰現在的身份,自然無法再任幫主。事出倉促,一時間也無法選出下任幫主。徐長老,打狗棒暫時交你保管,暫代幫主之職,傳召各舵主與九袋長老於七日之後回君山總舵召開丐幫大會,推選下任幫主。喬峰隻問一事:帶頭大哥是誰?”

全場靜默。

半晌,又是智光大師開口:“阿彌陀佛。喬峰,知道帶頭大哥身份的,隻有當年參與此事的人。不必老衲說,你該知道,當年與會之人隻餘下我等六人了。沒有人會告訴你的。當年我們鑄成大錯,不能一錯再錯。”說吧閉上雙目,口誦佛號,不再理會諸人。

眼看喬峰就要發作,袁南夢站在他身後低聲說:“大哥,此事另有內情。”聲音低微得連站在喬峰另一側的段譽都沒有聽到。

喬峰猛然回頭。暮色中,袁南夢的臉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顯得柔和聖潔,然而他的眼神,卻是堅定之外,一片清明。這樣的眼神注視下,喬峰逐漸冷靜下來,微歎口氣,轉頭向眾人抱拳道:“罷了!喬峰告辭,後會有期。”言罷大步而出。頭也不回,不偏不倚將打狗棒擲在徐長老麵前,正正插在青石地麵上,四周竟連一絲裂紋都無。

單看這份功力,眾人不禁駭然:青石板縱然堅硬,要將它震裂,對於武林高手而言也並非難事。難在這一份擲杖而石不裂的功夫,既要用力恰到好處,又要聚而不散。眾人各自忖思,自己絕無如此精純的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