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長安。
此時已是初冬,大街上人來人往,許多人家在門戶上掛上窗花,鞭炮過後的殘渣在地上隨處可見。天氣俞冷,可即使如此,遼民依然身穿棉襖聚集在一座建築前。
議論聲此起彼伏,一名小弟麵色焦急地匆匆走過,卻被看熱鬧的一人拉了過來。
小弟戴著絨帽,不明所以,扯了扯那人的衣裳:“哎,你幹嘛唉?”這一扯,他才發現,這人身上的衣服竟是薄得可憐。
那人轉頭衝他露出了個憨笑:“不知道今日百花樓再次開張啦?”
小弟一驚:“百花樓?那個在長安很有名的妓院麼?”
那人續道:“嗯,是,百花樓。聽說名妓彼岸鶯將為此出演第一番節目,好多百姓都等著呢。小兄弟,我看你形銷骨立,身材正好可以擠進人群,不如你先進去探一探?”
小弟頓時感激涕零,朝那人鞠了一躬:“多謝大哥!”便風馳電掣的擠到了最裏邊。
那人笑了笑,再次回過頭,眼中炯炯有神,他周圍的時間,好像寸陰若歲一般,如流水消逝,再也回不來了。
彼岸鶯,當年在長安名揚四海,幾乎沒有一個人聽到她的名字不如雷貫耳的。傳聞她貌美如花,才高八鬥,著實是個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美人。不過可惜的是,她卻是一位賣藝不賣身的……妓。
如今百花樓的複出,難不成也代表著這位名動天下的美人複出?
一個妓都如此有名,可見她的影響力之大了。
哎呀……這……真不知是好是壞呢……
那人搖了搖頭,暗罵自己不假思索,專心地再次看向百花樓前。
台上那位老鴇可謂是笑開了花,她眼開眉展地說這說那,好讓更多人停駐腳步留下他們充滿興味的目光。
都來吧都來吧!老鴰春風得意地想,巴不得整個長安人都湧過來看熱鬧才好呢。
終於……申時已到。這也是百花樓正式敞開大門的時刻。那鑲嵌著金珠銀花的朱紅色大門緩緩打開,一股暗香隨之流動。眾人紛紛提起鼻子深呼吸一口,繼而感歎:這就是傳說中的美人香啊!
一些人並不認得彼岸鶯。但見百花樓如此氣派的內部,不由得也提了興致。他們有條不紊地坐在位置上,前方便是舞台,那位美人即將出現的地方。
待所有人全部坐好,時間已過了半刻。奇怪的是,並沒有任何人感到不滿。他們都興致勃勃地盯著舞台,一刻也不離開視線。
快……來了麼?
一股比大門敞開時更馥鬱的暗香忽然朝他們湧來,這股味道似淡淡梅香,沁人心脾;雖重卻不濃,有意無意在人鼻尖環繞,撓在心上。人們露出心滿意足地神色的同時,不由得對這位美人更好奇了。
她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是不是跟其它普通妓兒一樣呢?
不會的,不會的……她一定是個傳奇。他們這樣告訴自己。
能讓百花樓出動如此巨大財力的,估計除了彼岸鶯,就別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