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殊城的話劉局臉色也是一振。
連初道:“我在外麵辦點案子,很快就回來。殊城,你是不是在警局?”
“是的。”
“讓我和他們說幾句話。”
殊城按住心中的不快,把電話遞給劉局。
劉局發脾氣道:“連初,你搞什麼鬼,大夥找你都找翻天了!”
連初頓了頓,答道:“我的線人突然離開桐城,我害怕他潛逃或是被害,所以追了過來。”
劉局一怔,“結果怎麼樣?”
“沒有找到。”
劉局歎了口氣,“你回來再說吧,你在哪裏?我派車去接你。”
“不用了,我馬上搭車回來。”
“那也行。立刻回來!你這丫頭真是瞎胡鬧。”他忍不住斥道。
“是。再見。”她準備掛電話。
“連初,”劉局叫住她,“……幹得漂亮。”
連初沉默一會兒:“……嗯,再見。”
掛了電話,劉局忍不住歎道:“殊城,你這老婆和你還真像,膽大心細,平時看著悶聲不響的,辦起事來一準一個一鳴驚人,還真不能因為是個女的小瞧了她!莫不是真像別人說的那樣是你的關門弟子?”
劉局難得開次玩笑,殊城臉上卻殊無笑意,他問:“她在哪兒?”
劉局一愣,“啊呀,她剛才沒說這個呢。”
殊城這個老領導行伍出身,以耿直勇猛出名,可為人確實有些粗枝大葉。
殊城也沒有多話,拿過手機回撥回去,接電話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哦,這是公用電話……剛才那女的啊,已經走了……這兒啊,是B市。”
從B市到桐城並不遠,最便捷的是汽車。連初從汽車站出來,有人在身後喚她:“連初。”
她回頭,彼此凝視片刻,她微笑道:“殊城,你來接我啦。”
她的目光柔軟又歡快,卻讓人徒然想落淚。
殊城靜靜看著她,無數紛繁複雜的心緒難以沉澱,最後他隻說:“先回局裏去吧,大家都等著你。”
她微微垂眸,說:“好。”
兩人上了車,安靜無語。他們之間好像從來沒有這般沉默的時刻,連初偏頭看了看他,熟悉的眉宇間有她看不透的悲喜。
他目視著前方開著車,問:“你受傷了?”
連初反射性的低頭看自己,並沒發現什麼不妥,說:“沒有啊。”
其實在回來之前她專門用僅剩的錢買了件衣服,換下自己身上那件狼狽不堪沾著血跡的外套。
殊城眸光微微一暗,沒有再說話,一打方向盤,車拐了個彎,停下。
連初抬頭,是他們常來的一家早餐店。
殊城下車, “先吃點東西再說。”
連初心中五味雜陳,跟著下了車。
兩人坐下,殊城對服務員說:“一碗打鹵麵,麻煩快一些。”
很快,熱氣騰騰的麵條就端了上來。
再尋常不過的早點,他們一起來吃過無數次,這一家的麵湯清味正、很是地道,平素她是極愛的。
連初挑了一筷子吃進嘴了,咽下,喉頭艱難澀然。
殊城微靠著椅背默默看著她,麵容靜如止水,眸光深不見底。
她低著頭,專注地吃飯,淚水卻不知不覺大滴大滴落在碗裏。
她奔波一夜,劫後餘生,早已忘記饑渴,可他,世界上最該恨她的那個人,卻還記得她餓了。
殊城驟然起身,一言不發地走到門口背對而立。他的背影依然如往常一樣堅毅挺拔,可是再仔細些看就會發現他渾身都在壓抑地微微顫抖。
他方才見到她,第一感覺不是憤怒、不是欣喜、也不是傷心,竟然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