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很清楚,當時他還小心翼翼的觀察她的臉色。
生怕他吃不飽,大有把手裏那五分之一的食物都給她的趨勢。
她雖然能力弱,可是很會觀察,立刻懂了他的意思。
她總是問他餓不餓,餓的話,就多吃些呀。
可他總說,不,我剛才趁你不注意可吃了好多呢。
當時她信了,聽了之後,麵上氣憤,心裏卻鬆了口氣,愧疚感輕了許多。
當晚,深夜時,她睡下了,可他卻在半夜輕輕搖晃她,其實她感覺到了,隻是睡得太香,不想吭聲。
見她沒醒,他就鬆了口氣,往森林走去。
她就突然醒了,這兒的人都很凶,除了他。
所以,她不敢離開他太遠,於是,立刻清醒,跟上了他。
可是,她看到了什麼?!
他竟然餓得連樹皮都吃!所謂的吃飽都是在騙她!
她當時躲在一棵樹後,蹲了下去,使勁兒咬著自己的手臂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第二天,他發現她手臂傷了,急得要命,可她看著他身上猙獰的傷痕,沉默了,眼眶又紅了,一句話也沒說。
長大時,她要償還恩情時,他卻總是用一種近乎請求的語氣和她說,不要和我這麼疏離,好不好?
她隻能應聲好,於是總是沉默寡言又穩重的他就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那般開心。
在那樣隨時出人命的環境下長大,他也早已忘了該怎麼笑。
可是麵對她時,他的臉上始終能掛著一抹無比自然的笑。
可就是這麼一個人,她在世界上唯一的溫暖,在她前幾次不太習慣出任務的時候。
一時疏忽,被人偷襲,他就為了她當刀子,把命賠了上去。
臨死前,他即使痛,很痛,還是笑著麵對她,她不停的哭著,他開了口,你別……
話沒說完,他就斷氣了。
她知道,他要說什麼,他想說……
你別哭。
從那以後,她像個機器似的,即便自己因為訓練成了個血人,也絲毫不在意。
為的就是,不再有人能偷襲她。
即便是知道這些沒意義,但是,她更知道他希望她能活下去。
卻絲毫不在乎自己的命……
沐若璃拉回思緒,看著台上的雲裳,恍如隔世。
就在這時,台上的雲裳朝她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沐若璃覺得好熟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