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養育之情(1 / 3)

“你說父皇關愛,養育之情?哈哈哈……放屁!全都是放屁!他根本就是將我當成一個累贅來養!因為我這個太子也不是他封的,而是被他親手除掉的洛蘭皇,他的親哥哥!”

轟——

人群徹底沸騰,完全被慕容妙容拋出來的猛料驚呆了。甚至就連慕容妙容又連續爆出數次粗口,咆哮怒言恍如市井無賴的事,也已經不被注意。

人們一個個的或是與身邊人急急交談,或是自言自語仿佛在說服著自己,聲音鼎沸而起幾乎震動了這片大地。就連那些被同伴製住正侍機反抗的皇城軍士兵們瞪大了的雙眼,相顧愕然。

而慕容妙容的手下,那些還在想著要用什麼方法來為他們的主子解決眼前麻煩的人,也在驚呆的同時全都黯淡了臉色。

之前還沒有什麼,就算是老國皇出現,就算是維克特瑞將矛頭指向了他,甚至是皇城軍大規模叛變,都隻是更加危險卻還算不上絕境。

因為真正左右一切的,是皇都中這些已經相信了他們傳言的民眾,是藍佳的國民。隻要大多數人都還相信慕容妙容之前的說辭,那麼他們就依然占據主動。

可是現在什麼都晚了!

當慕容妙容的這番話說出來,就是白癡也能判斷出他們之前散步的消息全都是謊言。如此一來,民心所向的就不再是他,議會、大臣、軍隊、所有一切的目標,也將會調轉過來指向他而不是維克特瑞。

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老國皇的舊時給搬出來。這件事一說出來,藍佳皇國的醜聞也還罷了,但他自身卻肯定要落實了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名聲!

晚了,一切都晚了。

頹喪的念頭幾乎湧現在慕容妙容所有的追隨者心中,一些意誌不堅定的已經在思考怎樣轉換陣營,而慕容妙容的死忠則已經開始祈禱,祈禱奇跡出現。

畢竟,如果慕容妙容還有絕對的實力,能夠將維克特瑞甚至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幹掉,那他們還有著一線勝機。

然而,真的有這種可能麼?

手下人心中惶惶,藍佳國民看向他的目光已經明顯改變,慕容妙容卻好似一點都沒有發現。

他仍然在發泄他的不滿,那積壓了近二十年的不滿。

“這樣的父親,你還說他仁愛,說他對我有多大的恩情?狗屁!至於你?哈哈!居然還好意思說我們是兄弟。可有當弟弟的來破壞大哥的大計?可有當弟弟的用大軍將哥哥圍困在城中?你算個什麼弟弟,還要我講什麼兄弟之情?你自己說,我讓你說,你對我又有什麼兄弟之情了?”

慕容妙容仿佛已經瘋了,滿目的凶光,惡狠狠的望向他的二弟,就好像要吃人。

自從慕容妙容開口咆哮,維克特瑞便不發一言。在許多人眼中,他的形象完全符合一個對自己兄長萬分恭敬的弟弟。

而現在,慕容妙容如此喝問,維克特瑞終於開口了。

“唉——”他開口便是一聲歎息。“大哥,我仍是要再叫你一聲大哥,但這卻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如此稱呼你了。”

維克特瑞一句話出口,沒有狠戾隻有溫情,竟是將場中的緊張氣氛都壓下了許多。

然而沒有人懷疑,維克特瑞這一句話便已經是定論。從此之後,他硬擋就再不會叫慕容妙容一聲大哥,兄弟之情怕將就此斷絕。

“哼!”

當慕容妙容冷哼一聲,維克特瑞已經繼續說道:“父皇如何,當年事又如何,各中因由我此刻不便多言。但我可以向藍佳的國民保證,所有的真相都將大白於天下,而這一切也都絕非大皇子所言,其中乃另有隱情。”

嘩——

人群又是一陣喧嘩,維克特瑞不是直接對慕容妙容說話,而是先講老國皇以及慕容妙容所言的舊事,並承諾會讓真相大白。這樣的維克特瑞,至少從禮儀大體上來講,已經勝過慕容妙容千萬倍。

“大皇子!”

慕容妙容再次開口,稱呼便已經從大哥變成了大皇子,甚至都沒有叫一聲太子。

“說起你我乃血緣兄弟,無論你我如何稱呼,無論將來結果如何,這一點都無可辯駁。而你說我對你沒有兄弟之情……嗬嗬,我想你還不曉得,就在剛剛,我便救了你一命。”

慕容妙容一愣,現場的所有人也是愕然望向維克特瑞。

從維克特瑞出現,不管原因是怎樣的,都很明顯是在攪局,是要阻止慕容妙容登基稱皇。而眾目睽睽的看著,也的確沒有看出來維克特瑞如何救了慕容妙容一命,那他又為了啥要這樣說?

在眾人的疑惑目光中,維克特瑞先是回身望了一眼老國皇,仿佛在征詢著老國皇的同意,這才重新轉身麵對慕容妙容。

而當維克特瑞再次抬頭,他的一對目光已經如劍光般銳利,更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護城大陣起,守護神獸現,七彩神光路,皇權定藍佳。大皇子,你是聽過這段歌謠的,那你可知道其中的意思!”

維克特瑞不答先問,換來慕容妙容一聲冷哼。

這四句歌謠本是藍佳皇室代代相傳,除了藍佳皇室就隻有皇國議會的人知曉。不過現在維克特瑞既然在大庭廣眾下說了出來,他慕容妙容自然也懶得再藏著掖著。

“當然,這四句歌謠所講的就是登基大典的流程。先是開啟護城法陣,然後皇者登台可見守護神獸,之後七彩神光出現便是神授皇權的一步,之後便是登基為皇,成為藍佳之主。這有什麼奇怪?”

維克特瑞居然在這時笑了一下,笑容之中仿佛還帶著一種憐憫,對慕容妙容的憐憫。

“你說的沒錯,這就是登基大典的流程。但現在看來,你卻隻知其表不知其意。難道你真的以為神授皇權隻是一個過場?難道你真的以為沒有父皇出現,你就能順利的完成一切然後登上皇位?”

慕容妙容一怔,他的雙眼緊跟著眯了起來。不隻是他,其他人也一樣緊張的看向維克特瑞。

維克特瑞已經詢問過老國皇的意思,之後開口自然是已經征得了老國皇的同意。而現在他又再次鞠了一躬,卻是向著正對方向,廣場另一邊的幾位黑衣老者。

這幾位黑衣老者正是之前將慕容妙容送上典禮高台的議會成員,此刻見維克特瑞對他們躬身施禮,他們也不驚詫,同樣輕輕躬身作為還禮。

藍佳法典,即便是皇室成員也不能違背。其中一條便是議會成員擁有僅次於國皇的權利,即便是皇子皇孫,也需對他們行恭敬大禮。

但是在現在,眾人卻大多不明白維克特瑞為了啥要對這幾位議會成員施禮。隻是能隱約的猜測,他即將說的事情也和皇國議會有關。

維克特瑞做完了這一番事情,這才開口說道:“大皇子,你是不是本來也不敢肯定登基大典神授皇權能夠順利進行,是不是也早就已經準備好無論發生什麼都強行登基?”

“哼!”

能說的不能說的,慕容妙容都已經說出來了,所以他現在是無所顧忌。麵對維克特瑞,他冷哼一聲竟是默認了。

“不過就在你登台之前,皇國議會並沒有絲毫阻止你登台的意思,這才讓人真正放了心,也認為所謂的登基大典神授皇權不過就隻是一個過程,一個用來欺騙藍佳國民的表演,是也不是?”

到了現在,廣場上諸位的承受力已經相當的強了。所以當維克特瑞說出這麼勁爆的話,眾人卻並沒有之前那麼激動,隻是一個個都將質問的目光望向了維克特瑞。

“哼!”

又是一聲冷哼,慕容妙容自己是懶得回答,因為這就是他覺得的事實。但在在場眾人看來,卻是慕容妙容理屈詞窮的默認。

他們突然間都有了一種被愚弄的感覺,就好像有人在他們麵前變著戲法,他們卻把戲法當成了神跡,然後頂禮膜拜。

憤怒,但卻還沒有因此就被徹底點燃。因為這話是由二皇子維克特瑞說出來的,他沒有理由引起眾人對皇室的憤怒。所以其中肯定還有別的原因,而他也一定會說出來。

就和眾人猜的一樣,維克特瑞的話當然是隻說了一半。

“你這樣認為,甚至是堅定不移。但是很可惜,你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登基大典、神授皇權,我藍佳皇國建國數千年,每一任國皇都是由此登上皇位,又豈會隻是一個兒戲,隻是一個伎倆!”

維克特瑞的話似乎已經是向著所有在場的眾人,對之前所言做出解釋。

“我們藍佳皇國的守護神獸出現,吐出七彩神光授予皇權,是授予但同時也是考驗。隻有真正擁有資格,擁有皇之血脈的人才能存身於神光之下。若是外人試圖混入,隻需瞬間便會被神光殺死。”

“而你的確擁有著皇室血脈,所以才能夠存身其中。但也僅此而已,接下來七彩神光便要印證你是否擁有執掌皇權的資格。而這一點,你是萬萬做不到的。”

“哼,一派胡言,你怎知我做不到?”

慕容妙容在怒吼,而維克特瑞的話音依然平穩,他的眼中依然帶著那一份——憐憫。

“神光檢測!你可知道若當今陛下未隕,但今皇權沒有被正式放下,將會發生什麼?想來你是不曉得的,那我便告訴你。陛下仍在,皇權未落,你這個試圖強行接受神授然後等上皇位的人就是謀逆者,必將不容於神光!”

不容於神光,顯然維克特瑞所指的便是將被神光殺死。

慕容妙容神情一滯,正要開口辯駁譏諷,就聽維克特瑞說道:“試圖謀逆,即便是皇子也罪無可赦。可是你畢竟是我的血脈兄弟,我不願,更不忍。所以我請求父皇,在你沒有被神光殺死之前現身,以皇血之力安撫神光,使你免除身死結局。你說,我如此做,可是不念及兄弟之情麼?”

陛下仍在、皇權未落!

維克特瑞的話如同驚雷,將慕容妙容震在了原地,久久不曾言語。

他想起來了,在那四句歌謠之外,在許久遠之前,他還曾與老國皇有過一番對話。

當時的慕容妙容還在幼年,他問他的父親,當時還不是藍佳國皇的父親。如果他現在就通過了神授皇權的考驗,是不是他的叔叔就要將國皇的權杖交於他,是不是他立即就可以成為藍佳國皇。

聽到這樣的問題,慕容妙容的父親勃然大怒將他狠狠的訓斥了一頓。同時也警告他,隻要國皇還活著,隻要國皇還沒有主動交出權杖,那麼便沒有人能強行替代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