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二月的寒冷天氣讓這個平凡的夜晚增添了一絲淒涼。窗外呼呼的寒風，夾雜著細小的雪粒。陝南的二月不比南方，但也不像北方那樣酷冷。此時，在一個大山深處的小村子裏，一戶人家窗口還透著一絲微光，屋裏傳來一個女人的叫聲。
“快燒水來，這是要生了”。裏屋的接生婆喊道，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男人和一個中年老婦趕緊拿著油燈進了堂屋在灶前忙活了起來，看的出滿是緊張的男人腦門上已經沁出了細細的汗珠。
“水燒好了沒啊？怎麼那麼慢，你婆娘情況不對啊，是立身[注：立身就是肚子裏孩子腳朝下]，你自己拿注意吧，保大的還是保小的”。裏屋傳來接生婆的聲音，而裏屋的產婦已經疼的叫不出聲，隻剩下半口氣。堂屋的男人沉默了，手裏捏著一把柴火攥的緊緊的，腦門上沁出的汗珠更多了，好一會，男人終於開口了“保小的吧，但最好是大小平安”。產婆為難的應了聲盡力。
一個小時後，裏屋的產婆終於說話了：“生出來了，大人暫時沒事，但是孩子不太正常，你們來看看”。
堂屋的年輕男人和老婦應聲走了進去，床上滿是血跡，羸弱的產婦此時出的氣比進的氣多，孩子就血乎乎的躺在一邊，隻能看到胸口起伏不定。“這孩子咋不哭，這不正常啊，這是遇到什麼了，快去拿個碗，到門外背對著門向後退三步，然後把碗在腳下摔碎”。隨著產婆說完，老婦聞聲趕緊去堂屋拿了一隻帶豁口的瓷碗走到門口。
隨著門口“啪”的一聲，屋裏的孩子開始哇哇大哭起來。而產婦此時的情況也明顯有了好轉。男人那緊縮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些，此時時鍾已經指向淩晨一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