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有點酸:“你現在好嗎?”
他輕描淡寫:“挺好”,頓了頓:“你呢?”
我咬著嘴唇,忍住不讓自己哭:“我也挺好的。”
自從在寧夏的西部影視城一別,從《大華西遊》到《灰魂夜》的上映,又是一年的光景,人生最美的年華有多少365日可以消耗?想必,他的心裏也在歎息著歲月匆匆。
他的手機響了,助理催他了,或者是莫莫的電話,他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掛掉了,我說:“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我的車在那邊,我也該回家了。”
他盯著我:“他呢?”
冷不丁的,我沒防備:“誰?”
反問後才發覺,他問的應該是MIKE,我沒說話,他似乎懂了:“以後多聯絡,我的號沒變。”
他拿著手機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說:“我的號也沒變。”
兩個人在夜燈下,對視了幾秒,突然,我想起一件事:“我的車還陷在坑裏呢。”
他終於咧嘴笑了,笑的跟以前一樣很陽光,讓人看了很舒服:“需要幫忙嗎?”
我使勁點點頭,他走過來抓起我的衣袖:“走,去看看。”
這種身體的碰觸,久違了,我以為有觸電的感覺,但卻沒有,就象朋友間的熟悉和從容。
走到停車的地方,他蹲下檢查了一下,然後說:“你去發動車,多踩幾下油門,我在後麵推。”
我按照他的指示,發動車子,但不管怎麼踩油門,車子就象得了帕金森似的,一顫一顫,卻仍然在原地。
最後換成他坐在主駕駛,我負責在後麵推,配合了幾下之後,車子終於開出了水坑,但我卻因為慣性在車子離開水坑的一霎,撲倒在地。
水坑裏可能是前天攢下的雨水,嗆的我滿臉都是,有種下水道及泔水的味道,我爬起來,吐了幾口,他聞聲奔過來:“怎麼了,你這是?”
我還在吐,他拿出紙巾幫我擦了擦臉上的髒水,就開始訓我:“你怎麼老這麼笨?”
我“呸呸”的擦了幾下嘴:“人家沒注意嘛,弄成這樣,你還訓人。”
他立刻說:“OK,是我錯,你這衣服都濕了。”
我低頭一看,衣衫被水浸了,某個地方特別凸顯,我一下子捂住:“你看夠了沒有?”
他無辜狀:“我看什麼了?”
我一巴掌捂住他的眼:“別看了,討厭。”
快速的上了車,搖下玻璃:“今天謝謝你,但我要回家了。“
發動車子,但奇怪的是,聽到後麵有“噗噗“的響聲,就聽到周星星在後麵嚷著什麼,把車停下,他的臉湊在車窗邊:“你的車胎紮扁了。“
趕緊下車查看,果不其然,後輪胎扁了,準是剛才陷進水坑裏被尖利的東西紮了,我瞅著輪胎愣神,周星星蹲在我身邊,歎口氣。
我扭頭看他:”我的車胎扁了,你歎什麼氣?“
他扭頭看我:”沒什麼。“
然後他就站起來,往前走,我說:”你就這麼走了?“
他回過頭:”是你的車胎扁了,關我何事?“
這家夥竟然跟我咬字眼,我隻好說:”OK,你走你的,不用管我了。“
他又走回來,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我一巴掌捂住他的嘴:”不準笑。“
他撫住我的手:”你還是老樣子。“
我心裏抖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夜燈下,看著他依舊俊朗的麵龐,眼睛裏有一絲微醺的感覺,我問:“你喝酒了?”
他指著前麵霓虹燈閃爍的街道:“在這裏,就是來喝酒的,不然呢?你不也是嗎?”
我搖頭:“我不是來喝酒的,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他問:“那你到中環來幹嘛?”
我低頭:“不知道,我本來是想看電影的,誰知道鬼使神差的就跑到這兒來了。”
他使壞的盯著我:“看電影?看我的電影?”
我誠實的點點頭。
他攥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去看。”
我抽出手:“不了,有點累,我想回家了,哦,那個,車子放在這兒,明天再修吧,我打車走了。”
羅裏巴嗦的說了一通,就到路邊打車,他在對麵望著我,我在這邊望著他,心裏升起別樣的情感,這種情感沒有男女之愛,就象一種老朋友的親切和熟悉,但我深知,我們之間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回不去以前有愛有笑有淚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