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那現在做手術還來得及嗎?”
李醫生搖搖頭:“不管是良性的,還是惡性的,做手術就是要開顱取瘤,如果你決定,非要這麼做,可以手術,隻不過,後果我不能保證。”
對了,MIKE在美國長大的,我突然想起來:“李醫生,如果去美國動手術,蘭兒應該有救的對嗎?”
李醫生無奈的說:“其實香港的腦部醫學已經很發達了,手術設備和醫學力量跟國際是接軌的,如果你想,也未嚐不可,可以去試一下。”
告別了李醫生,我就奔到宋承生的公司,但他不在,接見我的是他的助手。
我問:“MIKE的手機是不是換了?他是不是在美國?”
助手搖頭:“不清楚。”
我急:“你怎麼能不清楚,你把宋承生的電話給我,我直接問他。”
助手說:“無可奉告。”
我快瘋了:“我找MIKE真的有急事,救人的,我的女兒需要動手術,我得找到MIKE,求你了,告訴我。”
助手還是搖頭,我看再問也無濟於事,就開車準備回家。
坐上駕駛室,發動車子,有人敲車窗,我把玻璃搖下來,是宋承生的助手。
我還沒發問,他一下子拉開車門,坐上來。
我怒:“你要幹嘛?”
助手說:“剛才在辦公室人多嘴雜,不方便說,其實MIKE確實美國,宋先生也在美國。”
我皺眉:“那有什麼不方便說的?”
助手四周看了看,然後悄悄說:“宋先生去美國是參加MIKE的婚禮的。”
什麼?MIKE的婚禮?我差點暈過去:“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助手說:“我就知道這麼多,他的手機號可能是故意換的,別告訴別人是我說的。”
說完他就下車了。
MIKE,真是一個花花公子,我咬著嘴唇,咬出了血。
呆呆的在車裏坐了許久,痛定思痛,不管怎樣,小蘭兒還活著,在這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盡我的能力,讓她快樂的過完剩下的人生。
回到家,還沒進屋,就聽到孫媽的叫聲:“蘭兒,蘭兒,快醒醒。”
我衝進屋,看見蘭兒暈倒在地上,孫媽在旁邊抱著她的頭。
孫媽見我來說:“我在廚房做飯,蘭兒自己在客廳裏,就聽到“咚”的一聲,我跑出來,她就倒在地上了。”
我立刻抱起蘭兒放進車裏,打電話給蘇慕,讓他趕到李醫生所在的醫院。
到醫院時,蘇慕在病房前候著了,看見我滿頭大汗的抱著蘭兒,他跑過來把蘭兒接過去,放在病床上,李醫生快速的做了檢查,神情嚴肅的說:“病情惡化,現在隻有兩條路,一是立即手術,二是保守治療,手術可能會導致死亡,保守治療就是插上氧氣管,維持她的呼吸,不過就象植物人,直到心髒衰竭。”
我和蘇慕對視,他看著我,我看著他,氣喘未定。
李醫生急了:“趕緊做決定。”
蘇慕說:“手術吧,或許有一線生機。”
我盯著蘇慕:“你確定是嗎?好,我相信你。”
就這樣,蘭兒被抬上手術台,送進手術室,門快關上時,我衝過去:“等一會兒。”
我親了親她溫熱的小臉蛋:“蘭兒,不要怕,媽媽在這裏等你出來,你一定要堅強。”
醫生把我拉開,手術室的門“砰”的關上了,我趴在蘇慕的肩上哭的肝斷寸斷。
手術整整做了五個小時還沒結束,白靜去買了點吃的,但誰也吃不下。
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手術室上麵的紅燈,七個小時過去了,紅燈終於滅了,我衝過去,手術門開了。
手術台上的蘭兒緊閉雙眼,麵色慘白,頭被紗布包裹著,李醫生出來,摘下口罩,一臉疲憊的說:“小蘭兒意誌很堅強,還好,手術很成功。”
“真的。”我蹦起來,握住李醫生的手:“謝謝,謝謝你。”
李醫生卻說:“不過,病毒早就擴散了,視力無法恢複,你還是要有思想準備,象她這種情況,最多能活半年,不過這已經是醫學奇跡了。”
醫生們把蘭兒送回病房,我們三個人輪流陪護,兩個月過去了,蘭兒可以出院了,不過她仍然看不見,動手術剃的光頭,慢慢長出頭發。
我們搬回了以前的家,MIKE都結婚了,再住在他的大別墅裏,多麼可笑多麼諷刺。
蘇慕和白靜經常來陪蘭兒玩,她看不見,就上不了學,我每天在家裏給她讀唐書宋詞,讀童話故事,她能吃能睡,臉色漸漸出現了紅潤。
一天,蘭兒不小心碰破了手指,我讓白靜進臥室裏找OK繃,她找到OK繃的同時,也翻出了小天使的盒子。
她問;“你也有這個小天使?”
我瞄了一眼,給蘭兒纏上OK繃:“對,以前買來打算送給你和蘇慕當結婚禮物,結果那天被人撞了一下,這個盒子掉在地上,翅膀斷了,所以沒送成。“
白靜說:“正好MIKE也買到了,你和他真有緣份。”
她說完就意識到錯了,自拍嘴巴:“SORRY,你知道我有口無心的。”
MIKE現在不知在哪裏快活呢,哪管我和蘭兒的死活,這個花花公子,想起他就心煩。
白靜湊在我耳邊說:“過幾天我和蘇慕要去大嶼山寶蓮寺拜佛,你和蘭兒也一起去吧。”
我抬頭看她,她歎口氣:“雖然我知道這是迷信,但拜一拜也沒什麼壞處,蘭兒已經這樣了,天壇大佛很靈的,也許會有轉機呢?”
我不語,她不好意思的說:“其實結婚這麼久了,我的肚皮還沒動靜,婆家著急了,就想著去拜神求子。”
看著正在摸索著找玩具的蘭兒,她突然抬頭微笑的對我說:“媽媽,我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