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憋不住了。”

其中一個說:“那就撒在屋裏。”

這太太欺負人了,用大哥來壓他們,看來是雷聲大雨點小,大哥本尊不到,小鬼不會求饒,再想個什麼法子呢?

但容不得我想了,門突然開了,一個小嘍羅說:“你跟我出來。”

我喜出外望:“是不是要放我走了?”

小嘍羅說:“少廢話。”

他又重新用繩子綁住我的手,用黑布把眼睛蒙上,我說:“你們又要幹嘛?我逃不了的。”

小嘍羅說:“你這丫頭鬼計多端,不防著,你又使壞。”

被他押著,一路上黑布隆冬,什麼也看不見,好象被押到了一輛車上,聽小嘍羅說開車,車子發動起來。

車子駛了一路,小嘍羅又把我押下車,我想,這是要帶我去見“大哥”了?

可誰想,他把我押下車之後,聽見關車門的聲音,車子發動開走了,等了一會兒,也沒人說話,眼睛看不見,手又被綁著,也不知道這裏是哪兒,往前挪了幾步,是路沿石,再往前挪,是牆,連拱帶蹭,終於把眼前的黑布扯下來。

黑布扯下來,我才看清,周圍沒有小嘍羅,沒有車子,在一條小巷子裏,就象TVB偵探劇裏經常發現屍體的那種小巷子,我驚的渾身冒冷汗,趕緊往前跑去。

跑出小巷子,來到大街上,眼前是熙攘的人,才定下心,我應該是安全了,小嘍羅把我放了,可為什麼綁了我,再放我,難道他們良心發現了,抑或是綁錯了人?

疑惑重重,但來不及細想,兆輝呢,他們把他綁到哪兒去了?

手機,對,可在我手提包裏,手提包呢?剛才在臥房裏也沒有,難道被小嘍羅見錢眼開,拿走了?

四處張望,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群,我不能再去問路人,他們肯定把我當成神經病,香港人怎麼會不熟悉HK,這塊彈丸之地,比我的年代所在的省還要小,但我所在的省好多地方也沒有去過,何況隻是來了兩年多的香港。

看路標、站牌,有些了解,但身無分文,坐公交車恐怕是不行了,坐輛霸王TAXI,也許靠譜些。

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司機問:“去哪兒?”

去哪兒合適?去兆輝家,具體什麼路什麼號說不清,先回公司比較好。

說了公司的地址,司機說:“哦,那裏可是繁華地帶,現在走大路可能有些擠,小姐,可以繞路嗎?”

我想,這司機是要幹嘛,看我不會說粵語,就以為好騙,想繞路騙我錢?想的美。

於是說:“你還是走大路吧,我不怕擠不怕浪費時間,到了站,錢一分不少算給你。”

司機笑了幾聲:“那好。”

車子一路行駛,眼看過了前麵一條街,就是我的公司了,真被司機說著了,過了紅綠燈,前麵堵的跟菜市場一樣,等了十分鍾,也沒從車流中殺出條血路,塞在中間象是漢堡裏的那片火腿。

司機師傅悠然自得的聽著車裏的廣播,唱著小曲,但聽不懂他唱的是什麼。

看著計價器上飛快跳躍的數字,我糾結的不是多少錢的問題,而是塞在中間什麼時候能走到公司的問題。

師傅見我急不可耐的樣子,說:“我說繞路,你非要走大路,看吧,這車流個把鍾頭是散不了的。”

我說:“香港的交警都幹嘛去了,這個時候不出來維持交通?”

師傅沒答話,還是悠然自得的唱著小曲,唱了一會兒,他停下說:“小姐,如果你等不及,可以下車,其實走幾步就到你說的地方了。”

我苦笑,我又何嚐不想,但是我身上沒錢,就想走到公司之後,讓助理拿錢給司機師傅,現在他讓我下車,我上哪搶錢給他。

但嘴上又不能講實話,隻有假正經的說:“我不急,再等等。”

真被這位司機大叔算準了,個把鍾頭過去了,這一段時間計價器上的數字翻了一百倍,車流還沒有被疏散的走勢。

師傅把車內的廣播關掉,回頭對我說:“小姐,還等嗎?照目前的局麵,再過一個小時也不一定過的去。”

完了,如果他是神算子,再過一個小時的話,那時間真耗不起了,兆輝現在生死未卜,不能再等了。

我對他說:“大叔你真是神機妙算,可惜你能算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嗎?”

他疑惑的問:“發生什麼?”

“有沒有試過乘客坐車不給錢。”話音剛落,我就衝下車,從車流裏穿梭跑了。

想必那位神算子大叔做夢都沒想到,看似乖巧的女乘客居然使出這一招,這也是我有生之年應該或者大概唯一一次次坐車不給錢。

衝到公司,見到熟悉的店門,玻璃門內店員與顧客正笑意盈盈,有點想大聲哭出來的感慨,推開玻璃門,店員和櫃台看見我,嚇了一跳,我想可能是身上的衣服又擰又破的緣故,顧不上了,衝到辦公室,拿起電話,打兆輝的手機。

手機是忙音,再打,還是忙音,心裏七上八下的,走出辦公室,看見助理從洗手間出來,我上去抓住她:“你的手機呢,借我用一下。”

助理茫然的看著我:“李經理,你這是?不是剛剛買了手機給你嗎?”

“哎呀,別問了,把你的手機先借我用一下。”

助理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一把搶過來,又說:“再借我點錢。”

助理從辦公桌的抽屜裏掏出一遝錢,我又一把搶過來,邊走邊回頭對她說:“如果有人找我,就讓他打這個手機。”

助理茫然的目送我出了店門。

兆輝到底被他們怎樣了?如果因為這次我被綁架的事,使他遭遇了不測,那我不能原諒自己。手機不通,隻能回家找了,但那晚去他家的時候是晚上,具體在哪條路也不明確,剛剛搬到他那裏,他就出事了,難道我是一個倒黴星,專門把晦氣帶給身邊的男人?

上一次也是這樣,剛要準備接受突如其來的愛情,就被一場車禍撞飛了,還害的周星星失憶,這一次又害了兆輝。忽然之間,想起心魔的話,那說不清是惡夢還是真實的,所謂“心魔”的話,他隻是不讓我跟周星星接觸,為什麼連兆輝也不放過?這一次是巧合還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