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夜著實的出了一身冷汗,一千二百萬,這小譚說得真夠輕巧,扔了?一千二百萬扔了,那就真成了天下奇談了。
不過,就憑他對小譚的了解,這女人絕對是在演戲,她絕對知道這個胸花的價值。畢竟是網絡這麼發達的時代,想查也不過是一兩分鍾的時間。
也就是這個笨蘇淼,守著個財神爺成天還挨窮,十萬元錢都拿不出來。
“這東西還給人家蘇淼,別動了,就算是扔,也應該蘇淼自己扔,輪不到你,懂了嗎?”
小譚戰戰兢兢的點點頭。事到如此,隻能是自認倒黴。
喬夜拿著水鑽胸花走到蘇淼的麵前,把胸花帶到了蘇淼的胸前,卻發現,上麵的金針已經斷了,再也戴不上去了。
喬夜狠狠的瞪了小譚一眼。
“蘇淼,這胸花的針斷了,你把胸花收起來吧。對了,記住了別再拿出來給別人,好歹是你老公給你買的,你要是給別人或者是弄丟了,你老公會很傷心的,懂不懂?”
蘇淼接過來往衣兜裏一塞,“是喬總,我記下了。”
喬夜笑了笑,走了出去。
這一天真是煩惱的一天,蘇淼下班後,懨懨的抱著書坐上了公交。
雖然依然有人投來異樣的眼光,蘇淼低著頭,裝作看不見。
她發誓明天再也不穿這衣服了。
蘇淼抱著書,來到了慕容家。
慕容早已經等在了門口,她穿著一件黑色貂皮大衣,披了一件暗紅色的大披肩,風吹過來,披肩隨風飛舞,這場景與人物都太古典。
“慕容阿姨,讓你久等了。”蘇淼盡量笑得溫暖,聲音盡量歡快。
“怎麼了?今天不開心了?”慕容敏銳的目光早已經洞察出什麼,問出來的話輕輕淡淡的,並沒有太多的擔心。
“沒有,慕容阿姨,我挺好的。”蘇淼說著挽起了慕容的胳膊。
“那就好,我以為賀玉璟欺負你了呢。”
蘇淼笑笑,“他對我挺好的。”
慕容拍拍蘇淼的手臂,“聽說他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是真的?”
蘇淼聽到這句話自責的低下了頭,“是,都怪我。”
“沒事,難關總會過去的,人一生誰還不遇到點事兒,你說呢?”
蘇淼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這次難關能不能過去,不過,我覺的這樣生活也挺好的。雖然沒有太多光環,但是平平淡淡平平安安才是幸福麼,慕容阿姨說對不對?”
慕容的目光投向遠方,她咀嚼著蘇淼剛才說的話,“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是啊,慕容阿姨,平平安安才是幸福。”
慕容下意識的點點頭,蘇淼卻感覺她的手變得冰涼。
“慕容阿姨,您是不是很冷?”蘇淼關心的問。
慕容的思緒飛得很遠,那兒是一場車禍,鮮血,漫無邊際的鮮血,她看見那些鮮血向她淌過來,像蟲子一樣爬上了她的腳背,像蟲子一樣啃噬著她,啃噬了她一輩子。
慕容很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那些血液終於從她的腦海裏消失,眼前是一如既往清冷的花園,還有孤獨的別墅。
“我是有點冷,蘇淼,扶我去客廳。”慕容的聲音有些顫抖。
蘇淼甚至覺得慕容在一瞬間蒼老了很多,她像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獨者,無所悲喜,無所期盼。
蘇淼很怕這樣的感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她一個人住在這棟大宅子裏,她會瘋掉的。
突然的很同情慕容,蘇淼攙扶著慕容問:“慕容阿姨,您為什麼不找一個傭人呢?她至少可以與您作伴的。”
“我是怕這麼多的錢與東西被人覬覦了去,哎,現在呢人心叵測,我還敢相信誰呢?”
慕容不是沒有找過傭人,隻是找來的傭人總往外拿東西,開始的時候拿一些小的東西,譬如說一個杯子,一個碟子的。雖然都是上等品,可終究隻是生活用具,也值不了太多的錢,直到慕容發現少了一副名貴的畫,她這才下定決心將傭人辭退了。
當然,畫也沒有要回來。
“那您對我就這麼放心啊。”蘇淼開玩笑的說。
“你啊,還真與他們不一樣,你這孩子對錢沒有太大的渴望,所以,我放心你。”
蘇淼聽到這話很是汗顏了一把,她現在貌似不是對錢沒有渴望,而是太有渴望。這足以說明,老太太的眼光不怎麼地,確切一點說,是看走眼了。不過,她雖然喜歡錢,但是偷盜之事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慕容阿姨,您的老伴呢?”蘇淼問。
慕容淡然地說:“前年去世了,所以我遲遲沒有離開這兒,他有個心願還沒了,我要替他完成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