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小獸(2 / 2)

從南疆銀湖洲回來後,淩樞腦海裏還時時回想起那日的情形:一身紫衣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手,撫‘摸’著石橋青石道兩旁的銀‘色’護欄,漸行漸遠,輕柔的曲調便慢慢悠悠的隨著笛音響起:

時光如水,總是無言。

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回憶放逐,依稀記得淚水從你臉頰緩緩沒落。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唯願與你同在!

若你心為人世紛‘亂’所擾,日子鎖於‘陰’影裏,且念著我。

記得你說過:

莫留我一個人,在歲月裏空苦寂寥!

但這一切,都將於今朝化為塵埃,羽化散盡。

請懷著希望閉上雙眸,靜靜祈禱,太陽徐徐落下,你會安好,無故如初。

如今,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待明日晨光初現,我們都將安好無故。

我知道你不願目睹銀湖的戰火,

千湖金星,一切竟都在無情燃燒,

島外硝煙還未散去,大地為生命顫抖著,

但請牢牢記得我為你唱的這曲銀湖音,

縱曲樂消散,我的心還為你守候,至恒永久。

請懷著希望閉上雙眸,靜靜祈禱,

太陽徐徐落下,你會安好,無故如初。

如今,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待明日晨光初現,我們都將安好無故。

一直想做個安靜的‘女’子,

在最深的紅塵守著自己,

守住最初的萌動和欣喜,

或者陷在一本光影流年中,翻看那些依稀舊夢。

那種如此深沉於心的悲傷,便是因為那個被她小時候命名的湖獸:金星的逝去吧。

淩樞從那歌聲中,完全的感受到如此的深刻;再看向手中的八荒炎狼幼崽,便有些不忍;便小心的將那小獸放到了地上,然後拍了拍那小獸:“哎,你離開這裏吧,聽說龍脊山中,多是異獸聚集。你該回到你的同類那裏去。”

小狼抬起頭盯看著淩樞,淩樞便站起身來,邁步離開:盡管自己不擁有這隻八荒炎狼,但是通過剛才的一番劇鬥,淩樞對用刻風惡刃禦使九殺決,卻是多了幾分融會貫通的領悟。

這樣一想來,便更加的感‘激’那個素昧‘蒙’麵的人;腦海裏自然的將那幾個場景疊加在了一起:雲海翻湧的清晨,那個背影傲然而立,處在風起雲湧的源起;蒼涼寂寞的月夜,那人厚重的語調娓娓而談;高聳的蒼鬆樹頂,他‘挺’身而立,孤傲絕然。

“多謝。”兩個發至肺腑的聲音便從淩樞的口裏,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往前走出幾步,便覺得‘褲’腳被什麼咬住,低頭一看,便見那頭小獸瞪著圓圓大大的眼睛盯看了淩樞一眼,隨即別過頭去,斜眼若無其事的邁步走到淩樞身前。

“你這家夥,怎麼跟著我?”淩樞不禁莞爾。

那小獸卻蔑視的回頭看著淩樞,吐了吐舌頭,然胡跳了一下,那種神情明顯至極,顯然是表達:“我現在可是在你前麵,我跟著你?是你跟著我吧!”

淩樞一陣無語,一揮手:“那你先離開吧。”

那頭小獸怒衝衝的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淩樞,兩條短短‘肥’‘肥’的後‘腿’往後一縮,便蹲坐在地。

“你這家夥,可是你不走的;那我走,你別跟著我。”淩樞無可奈何的邁步往前,一回頭,卻又發現那頭小獸若無其事的又跟在身後。

那小獸慢吞吞的超過淩樞稍許,回頭一見淩樞不走了,便又蹲坐在地;隻要淩樞往前走出幾步,剛超過它,它便又邁動四條小‘腿’跟了過來;甚至淩樞運轉靈勁疾飛空中,往前衝出一段,一回頭,也還是能看見這小獸撲打著那對‘肉’呼呼的小翅膀,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

“你倒好似賴定了我一般!”淩樞有些惱火的落到地上,伸手一把揪起那頭小獸。

“阿嚏!”那小獸卻是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噴嚏,吐出一團小小的火焰;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打量著淩樞。

“你這家夥!”看著這小獸此時一副可憐巴巴的神情形態,淩樞完全的不忍心起來。

腦海裏卻又反複的呈現那人留音符裏麵的話語:“起了名字,就和它就搭上了最緊密的關聯,便有了最真摯的感情。”

頓時一咬牙,提起那小獸,便狠狠的往前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