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樞心裏微微震驚,卻又一個‘陰’寒的聲音響起在心底:“這便是你應該做的。”
他便毫不理會身後惡撲而來的韓玲,緩緩的邁步,踏行於綠‘波’之上,朝竹亭走了過去。
“啪!”
韓玲還未撲到淩樞身前,便整個人靈勁潰散,摔進了綠湖之中;一群模樣形似竹葉的小魚便蜂擁而至,由韓玲張開的嘴巴,鼻孔,耳朵,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韓玲一隻慘白的手探在湖麵,繃緊了‘挺’伸一下,隨即緩緩的沉入了湖裏。
“那是什麼?”王立看著那瘋狂的竹葉小魚,頭皮一陣發麻。
“嗬嗬,那是竹葉魚;最喜歡從人身上的各個部分,鑽進體內,然後從內開始啃咬撕吃;這種魚可是我竹海特有,你看這竹湖如此清澈泛綠,竹葉魚可是功不可沒啊。”公輸即墨輕輕一笑。
這時一片竹葉飄飄落下,掉到王立的頭上,那個幹瘦的少年,頓時發瘋一般的將那片竹葉幾把抓到地上,用腳狠狠的跺了幾下,然後遠遠的跳開,不住的喘氣,再抬頭看那密密竹林上麵的翠綠葉子,渾身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淩樞走到近前,手腕上的手繩便隨著上麵的血跡幹涸,停止了閃動;一步邁進了竹亭之中,恭敬的站在公輸即墨麵前:“公輸先生,現在可請你為我陽明‘門’外‘門’構建房舍了吧。”
公輸即墨盯著淩樞掃看了一遍,口裏也不知道是讚許還是輕蔑的說:“難得,難得。你這一股狠毒決裂的態度,倒有幾分我主人少年時的風範;少年當狠,青年當智,中年當穩,果然不錯。”
“那請問公輸先生,我們何時啟程?”淩樞又恭敬的一躬身。
“啟程?去哪裏?”公輸即墨瞪看了淩樞一眼,端起茶杯品茗起茶來。
淩樞愕然了一下,還是客氣的說:“當然是到陽明‘門’外‘門’去。”
“去陽明‘門’外‘門’,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公輸即墨故作疑‘惑’的看向淩樞。
“這才比鬥,可是我們‘門’主取勝了;公輸先生,難道想抵賴麼?”王立小心的說完,又退身站到淩樞身後。
“哈,我說過誰取勝,便去幫誰構建房舍麼?”公輸即墨冷笑一聲。
淩樞不禁惱火:“你...”
公輸即墨嘿嘿一笑:“老夫的原話是:陽明‘門’,泉玄宗。老夫到那裏去都一樣,今天便將抉擇權‘交’給你們兩位了,你們到聽雨台上相鬥一番,我再決定去協助誰。”老者將他之前的原話說了一遍,又反問:“我說過誰勝出便和誰去麼?其實這聽雨台相鬥,誰要是輸了,我就去幫誰;你想想啊,輸的人連命都給你了,這難道還不夠?”
那老者走過來,拍了拍淩樞的肩膀,嘿嘿一笑:“少年,不錯,不錯。這個韓玲是泉玄宗韓長老收的義‘女’;你現在不該考慮組建外‘門’的事,卻應該考慮一下怎麼應付那個老鬼;他收這個義‘女’,可還沒舍得雙修啊。”
公輸即墨打了一個哈欠:“木樨,送這位‘門’主和什麼大總管出去吧,師傅我要困睡一下,然後到泉玄宗去辛苦一番了。”
王立迅速轉變成一貫的神情,看向淩樞:“淩樞哥,這可怎麼辦?”
淩樞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看向公輸即墨漸漸遠去的背影,轉首看向包木樨:“有勞了。”隨即跟在包木樨身後,朝竹海外走去。
“哎!”王立不甘心的歎了一口氣,恨恨的朝地上唾棄了一口,低聲說:“這個老東西!等到我以後有了實力,便將他吊到這個綠湖之中,每天讓那些竹魚啃咬,卻一定不讓他死去!”
淩樞側目看了一眼王立,稍稍驚異於他的言論,心裏逐漸清晰的感到:之前的王立是一個積鬱了太多怨氣的人,他那種固執,應該更多的體現在他對這些讓他積怨的不滿。他的這種‘性’情,迫切的希望獲得足夠強的實力,卻不是為了想羅勇那樣享受,而是為了用於報複這些曾經讓他積鬱的東西。
這樣一想,再看王立時,淩樞便感到一種和他完全不同的渴望,盡管不同,卻也同樣的如此強烈。
包木樨在前麵引著路,很快到了竹海入口的竹牌樓。那少‘女’神情淡漠的朝淩樞說:“由這出去的路徑,你們應該不會走錯了,告辭。”
說罷,那個少‘女’便背著竹簍回身進了竹海之中。
淩樞站在牌樓之下,心裏一陣沮喪:又是白跑一趟,下一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邁步便沿著蜿蜒的山道走了回去,剛走到那個進竹海的草亭,便聽見兩聲同時喊喝出的厲吼:“哼,上次躲進豐都集市;這次躲進竹海,現在卻看你逃到那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