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八國的統治貌似和諧,修仙士結成的仙盟貌似欣欣向榮,隻是再也沒有同宗之誼,修仙宗門內的競爭竟然比當年和煉魔者相抗爭還要慘烈。
這個時代,最受吹捧的是欺騙和謊言。修仙士們之間相互比較的不是誅了多少邪逆,而是擁有的爐鼎女修者多麼嬌豔和數目多麼可觀。
這個時代,修仙士忘記了當年在南疆奔走兩萬五千裏,尋訪各族支持的艱辛。
作為不幸生於這個時代的人,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幾乎已經規定了你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黔國臨近的鮮國,國主和母豬私通後生下一頭小豬,後來那頭小豬毫無懸念的繼承了國主之位。
由於一切都已經被修仙士控製著,整個時代了無生趣,恍如一個一切都腐爛的死水潭。
永遠是那一群修仙士活躍在各個場麵。
這個時代的被人矚目的是:沒有道德底限的妓女,以淫為榮,以露為資本;腐敗到極致的城主國部,以無恥為進階的資本。
行走四處,都能聞到若有似無的腐爛臭味。
這是一個已經完全腐爛到根部的時代。
存在的時間還會很長,看不到盡頭,停下來不是因為所見是因為所不見,是因為看不見的東西。連綿不絕的經曆什麼都有,就是沒有盡頭,需要看見世界的盡頭。
處在這樣的時代中,若不是隨波逐流,便隻能做驚濤駭浪中的一片樹葉。
隨著波浪的起伏搖擺。麵對的是隨時都可能要麵對的即將被吞噬。
感受不到忘乎所以的自由自在,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感受不到飛翔,感受不到旋轉,感受不到跳躍。
這樣看似和諧的罪惡時代,抹殺了一切,所有人都是某種意義上的符奴。遵從待定的安排,按部就班的一天一天。
這是一個迫切需要完結的時代。
手腕上的手繩不住閃爍。
往前看去,一望無垠的是南疆的原林。
這裏,數百年前,一個姓蔡的修仙士曾經帶著先知先覺的修者們,一路殺向中洲,抗爭當時的袁魔尊。
這裏,數百年前,是最先的修仙士誕生地,有“中洲之父”之稱的大修者帝象從這裏出發,用“叁冥主訣”引導了一個時代。
這裏,是青天白日最先覆蓋的地方。
俯瞰著下麵的綠海。
淩樞完全融入其中,南疆原林數過萬載,是多少傳奇的締造點。
熱血激蕩之下,更多的是一種不能言表的艱巨。
結束它。
碧藍的天空如洗。
運轉靈勁,劃動雕火匕首,騰躍空中。
一道道紫芒飛速的閃爍,纏繞盤旋。
一殺,移星;
二殺,易宿;
三殺,蛇起;
四殺,龍騰;
······
雕火匕首握在手中,身體裏積蓄的灼熱靈勁貫透全身;更加熱騰的是哪個信念,此時才真正的銘烙進心裏:成為可以和戰神烈烽一樣的人物,然後跟他對鬥一場!
淩家死士,死士鬥誌。
九殺完結。
鬼長老立在空中,緩緩低念,卻是當年大修者帝象的話:“百年以前,興中道兄跟我論道雲霄:何為修仙。當時吾言:修仙就是為了中洲百族人人有恒業,不啼饑不號寒;百年過去,與我誌同者相繼犧牲,我從他鄉漂泊重臨,修仙兩字於我而言,不可同日而語,今天再道何謂修仙?吾會言:欲求文明之幸福,不得不經文明之痛苦,這痛苦就是修仙。”
帝象後來創立煉魔體係之時,那後來被修仙士視為不屑之言論猶然在耳:“我年輕時修仙,後棄仙從魔,立誓顛覆時代,造福百族,離開家鄉之時,母親大人眼見我常年奔波心痛規勸:煉魔的目的在於救人,修仙的目的亦是救人,同是救人,何必東奔西跑。”
“我告知母親: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修仙隻能自救自修,而煉魔卻能夠救中洲的百族大眾,數千年愚昧奴性深積,百族睡夢之深,時代腐敗不堪,恰如江河日下,如此黑暗腐敗的時代,隻能帶給百族災難和罪惡連綿不絕。”
“今日煉魔風潮已經興盛,百族思想逐步開通,吾當鼓起勇氣,乘此良機,完結這個時代。煉魔者,煉之以魔,以吾數十百年必死之壽數,立百族億萬年人眾之幸福,其價值之重可知。”
“屢敗屢起,百折不餒,豈畏其難其痛,為了千千萬萬的百族不再水深火熱,為了千千萬萬個物類不再背井離鄉,吾當以煉魔一途完結這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