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陽明門?”淩樞突然開口。
麵對淩樞突然的發問,贏暖茶一陣不解:“是啊。陽明六支、死潭、靈林、藥園、獸穀都屬於陽明門。”
淩樞往前一撐身,看著熊熊的火光:“死潭煉製符奴、六支之間讓同支彼此殘殺,相互為奴。這是陽明門?這就是修仙士的陽明門?這就是修仙士?”
贏暖茶無法回答的看著淩樞。
是啊,修仙士應該是正氣凜然;是啊,修仙士應該是超凡脫俗、仙風道骨。但為什麼是這樣?
進入陽明後,經曆的些許的事情,淩樞發現自己就想掉進了一個肮髒至極的爛泥潭,那些平時印象中道貌岸然的修仙士,現在在自己的心中,完完全全的等同於一具具腐爛發臭、渾身都流著綠色膿水的屍體。
柔軟,暗淡,颯颯飄動的紫色窗布帶來無限的冷漠和蒼涼。淩樞托腮看著壁爐的火,火光熊熊燒毀了一塊塊木柴,就想心中曾經對修仙士的一些看法,一個個被燒成灰燼。
“不管在那,都是這樣的···”贏暖茶想要辯解一下,卻完全找不出合理的說法,隻能用越來越低的聲音說:“我爺爺說的:無論在那,都是這樣的;競爭,然後不惜一切代價獲得心中想要得到的東西。陽明門也是這樣···”
完全聽不到贏暖茶的話語,看著熊熊的壁爐火,心裏隻想到的那個家屋被燒的夜晚;火,燒掉了一切。
火光中映出的自己,膚色微黑的麵孔此時十分蒼白、神情疲憊慵懶,想著現在沉寂在手繩中你的血骨曾經說過的話,每一句都慢慢的開始雕刻入心。
“你心中的欲望還不夠強烈。當你有足夠強烈的欲望要做到一件事情,是沒有任何條件可以阻止的。”
“你可要知道,做人處事:要麼忍,要麼就殘忍。”
“若你家人已逝,你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施加懲罰;若你家人尚存,你更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改變你之前的境遇。”
“要麼忍,要麼殘忍;很多時候,你必須忘記前一句,牢記後一句:要殘忍。”
······
想著想著,伸手拿起一塊木柴扔進了壁爐之中,頓時砸開一團火星。轉頭看向贏暖茶:“一起腐爛吧!”
“嗯?”贏暖茶不解的看著淩樞:“一起腐爛?”
就見對麵的少年,咧開嘴,露出一口慘白的牙齒,嘿嘿一笑。
陽光炙烤下,兩個白支的修者走到巨大的仙人掌前。
“馮師兄,這就是獸穀了。”一個身材矮小的白支修者朝身後一指。
“啪!”狠狠響起一個掌音,另一個身材修長的白支修者鄙棄的說:“我不識字?還是我眼瞎了?”
兩叢巨大得仿若兩座綠塔的巨型仙人掌相對而生,上麵密密麻麻的長刺看上去十分令人生畏。
一根不知道什麼獸類的粗大白骨橫搭在兩叢仙人掌上,粗粗的白骨中央吊著一塊甚是陳舊的圓匾,上麵工工整整的寫著一個散發黯淡五彩光芒的“獸”字。
身材矮小的修者被一巴掌扇滾在地,一哼一哼的站起來:“是!是!”
“是什麼是?”身材修長的修者又是一腳將矮小的修者踹飛出去,然後狠狠的哼了一聲:“媽的,這一年的獸穀所出都被黑支占了,就為了換一個狂熊進支;真他媽不值,我還計劃通過白支月鬥,贏幾塊玄甲獸的獸甲,現在支內的月鬥什麼獎勵都沒。真他媽不爽!”
矮小的修者從地上爬起來,揉著屁股,滿臉堆笑:“馮師兄修為高!馮師兄修為高。”
“媽的,黑支我們不能惹;這個狗屁獸穀我可不怕!哎!張二,去讓那些獸穀的獸管送幾塊獸甲。”身材修長的修者吼了一聲。
白支的月測是全支隨機抽選互鬥,輸的修者為勝者的仆從,生死隨便處置。張二便是那個身材修長的白支修者馮右,在上個月月測中贏下的仆從。因此甚是懼怕馮右。
獸穀在陽明門中地位最低,僅僅是一個畜養獸類的所在,完全不在六支修者的眼中;又加上聽聞各支之間傳言,那個凶巴巴的老穀主去了南疆,便更加毫無忌憚。
馮右煉製防禦術器,急需獸甲,本意是想通過白支月測贏取;但是這一年的獸穀所出都歸了黑支;心中實在不甘,便放膽想到這獸穀中勒逼一些。
張二一瘸一拐的便走到仙人掌叢便,放聲吼起來:“獸穀的家夥們,快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