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更加怒火上湧,這家夥!心中便隻想等下對鬥的時候贏過他,肚中被那香味一誘,也饑餓無力起來,吞了一口饞涎;怪異的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事跡:交戰中,為了擊敗對手,宰殺心愛戰馬充作吃食。勸慰自己一般的說服自己後,便撲了過去,跟那獅子狗頭一般的家夥搶吃鍋中的香肉,心中隻想:‘血犬,我吃你們的肉,是為了補充體能,等下就幫你們報仇!’”
有些愕然的看著血骨,聽到這黑衣的老者說跟烈烽搶吃一鍋犬肉,淩樞完全呆住,那樣的場景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和戰神搶吃犬肉!靈勁一停,那柄劈向圓木的長劍就從空中跌落下來。
“淩樞!別那麼看著我!欲望之下,是無可阻擋的。我當時的欲望便是擊倒烈烽,管它什麼肉,隻要能補充體能就好!這有什麼奇怪的!後來的煉魔者和修仙士大戰中,有些軍士饑餓之下,連親生兄弟都能宰殺來充饑。”血骨有些憤憤然。
“啊!”聽到兄弟這個詞,淩樞心中便浮現淩希那張小臉,不禁搖頭:“任何情況之下,自己都定然不會傷害弟弟淩希。”
“後來我和他又相鬥數場,未分勝負;之後的每一天,我都會和他約鬥在那偏僻的角落;對鬥到後麵我已經完全忘記了為兩條血犬報仇的事,心中隻一門心思的想著擊敗那一頭蓬亂黑發的少年。”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近兩年,我和烈烽已由最初的敵對變得友好。便是在我馬上要進入軍中的那一年;修仙宗門元極宗開始在昌國舉行證仙台大測,那時煉魔者猶是主導,修仙士的地位也不若現在這麼尊崇;因此也不像你參加的證仙台大測那麼典盛。我當時毫無成為修仙士的想法,烈烽受我影響,也一門心思的隻想隨我進入軍中。直到那個人出現。”
“那日我和烈烽互鬥之後,正依照往常一樣跳進護城河中嬉水;一個泛著紫光的小竹筏突尤的就漂行在護城河中,輕輕的琴音作響,卻徑直朝我們漂來,我二人驚詫之下跳上岸去。平時也曾見過煉魔者和修仙士駕禦各種術器在天際相鬥,這時見這竹筏泛出的淡淡紫光,已可肯定這竹筏定是一件修仙士術器。”
“那小竹筏緩緩朝我們漂來,一帳薄薄的紫紗籠罩的小竹筏上,悅耳至極的琴音輕輕傳出;我和烈烽都呆愣住,那卻是我們第一次接觸修仙士,現在回想起來,雲煙雨以那樣的方式出現,任是那一個沒見過修仙術器的人都會著迷吧。”
“雲煙雨?”聽到這樣的一個名字,淩樞心中沒來由的一陣遐想:這定然是一個女人的名字;紫紗籠竹筏,琴音悅耳傳;再加上這樣的名字,該是怎樣的佳人。
“嗬···”血骨卻發出一個苦澀而怪異的笑聲,抬起白骨手爪隔著蒙麵的黑巾摩挲那一半已是白骨的臉,語氣變極度厭惡和憤慨。
“那時正是夕陽西下,護城河水像碎金子一般閃爍;我和烈烽都詫異的看著那飄逸非常的竹筏;紫紗隨風而開,當時我和烈烽都呆住:竟然有這樣神姿的人,嗬。雲煙雨第一次在我二人麵前出現,穿著一身素白紗衣,又故弄玄虛的施展了術決,讓數瓣玉一般的白花懸飛在身周;一頭黑發綰起,看上去當真宛如仙女臨世。”
血骨說到這裏,酸澀的連笑數聲,劇烈而無奈的搖頭:“仙女臨世!我縱是百年之後再回想那一日,卻還是不願接受事實。”
“事實?”淩樞疑惑的看向血骨,心中已經不由的在心中浮現那樣的如夢如幻的景象:伴隨著讓人沉醉的琴音,夕陽下,粼粼波光,兩個渾身濕漉漉的少年;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個絕代佳人從泛著淡淡紫光的竹筏中,伸出纖白的手指掀開籠住竹筏的紫色輕紗露出不可方物的麵容。
但血骨充滿苦澀的短促笑聲中,卻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戲弄一般。淩樞不由心中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