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長長地靜靜地躺在它的前麵,落日的餘暉將它的影子也拉得長長的,長得有幾分鬼魅。
它一個人站在A班教室門口,看著放學後已經空無一人的教室,怔了半晌。最後還是輕輕地走了進去,從書包裏拿出百合花,小心翼翼地放進二排三座的抽屜。
正準備往外麵走,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空空的位子。回憶回到了8年前——
它的童年單調而封閉,它和它的夥伴被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關在四周封閉的研究所裏,隔不了多久就要被打麻痹針然後拿去做實驗。沒有父母也沒有親人,隻有冰冷的針頭與狹窄的活動範圍。
那天是它8歲的生日,它和另外幾個夥伴被帶上了汽車,聽說是要被運到另一個地方的研究所去。
它們在顛簸的汽車上,第一次看到了真正的陽光。那種溫暖與光明的感覺,把它們的心饒得癢癢的。
在河邊,汽車停了。
“前麵在修路,恐怕要換條路了。”司機是個慈祥的大叔,他轉頭對兩個白衣人說。
兩個看管它們的白衣人都帶著墨鏡,表情冷漠。其中一個胖白衣人冷冷地說:“耽誤了我們的時間,你是付不起代價的。”
“唔。。噦。。。”一個代號H的夥伴吐到了胖白衣人的身上。
“混蛋!”胖白衣人氣憤地揪住H的衣領,正要揍它。。。
“爸爸,我不是故意的,55”H被嚇得直哭。
“爸爸,不要打H。”代號X的小孩勇敢地站了出來。
“你們要造反嗎?”胖白衣人伸出另一隻手揪住X,X充滿仇恨地看著白衣人,眼睛快要冒出火來。
胖白衣人一巴掌扇在X臉上,把它打了老遠。H拚盡全力掙脫白衣人的手,跑向X那兒,扶起它,兩眼淚水地看著X:“你沒事吧,疼不疼?”
“真TM混蛋!”胖白衣人拿出手槍,對準X和H。
它們麵對冰冷的槍口,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其他的小孩都默不作聲地看著這一切。
司機見情形不對,連忙上前勸阻:“好好的跟孩子生什麼氣呢?”
胖白衣人一把推開司機:“滾開,要不連你也殺掉!”
瘦白衣人靜靜地站起身來,拿過胖白衣人的手槍:“子彈不多,用來殺它們不值得,不如交給我吧。”
胖子瞪了瘦子一眼:“你準備怎麼做?”
瘦子示意看了看路旁的那條河。
胖子沉默半晌,說:“那好,你把他們扔進去。”
瘦子點點頭,慢慢走向X和H,他的影子逐漸將這兩個孩子覆蓋。。。
X和H絕望地抱在一起,閉上眼睛,淚水順著它們的臉流下來。瘦白衣人一手抱起一個,走下車,走向河邊。
X與H默默地流著眼淚,它們的手依然拉在一起。
“對不起,X”
“沒關係的,大不了我們一起淹死。”
“今天是你的生日。。。”
“嗬嗬。。。”
它們流著眼淚相視而笑。絕望地表情在陽光下顯得刺眼。
“想辦法逃走,往下遊遊走。”戴著墨鏡的白衣人小聲地說了一句。
X與H驚詫地看了瘦白衣人一眼,墨鏡下的他沒有表情,X隻看到他脖子上的那一道V形狀的刀疤,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噗通。。。”X與H在劇烈的掙紮與哭鬧後消失在了最後一縷斜陽裏。
“喂喂,你醒醒丫。。。”
X隱隱感到耳旁有一個清脆的聲音,那聲音就跟它剛見到的陽光那般明朗純淨,掃除了多年淤積在它心裏的陰霾與沉鬱。
“真好聽。。。”X心中默默感慨到,它緩緩睜開眼睛,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衝著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