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南宮睿堅定而肯定的眼神,西西的心再次安定了下來,慎重的點頭道:“好!那我就開始了!”
西西先用銀針在苗采瀟身上的幾個大穴要穴上麵固定,麻木苗采瀟的部分神經,然後又對玉如道:“玉如姑娘請時刻關注王妃的臉色,發現她要醒來的跡象的話,請務必再讓她昏睡過去,免得她緊張害怕!”
“好!奴婢知道了!”玉如神情戒備的應道。
西西的目光立即又落在了南宮睿的臉上,凝眸道:“那我開始了!”
“好!”
——
裏麵三人好像是害怕聲音吵醒苗采瀟,靜的連呼吸幾乎都屏住了。
而裏麵越是安靜,一簾之隔的外間,被南宮睿徹底遺忘的太醫和穩婆們也安靜的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但是,他們又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各自眼裏的懷疑之色。
什麼剖腹抱子?
這樣的說法,他們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啊!
剖腹,是字麵上的意思嗎?是指將孕婦的肚子切開,然後再把裏麵的孩子抱出來嗎?
這樣詭異的助產方法,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啊!
剖開肚子,孕婦還能活嗎?
看到其中一個太醫詢問的眼神,幾乎所有人都搖頭:不能!肚子都剖開了,人怎麼還能活?
抱出來的孩子能活嗎?
也不能吧!
這是個未知數,大家眼神回應的也很含蓄。
所以,靖王爺這是病急亂投醫麼,找了一個黃毛丫頭進去,居然說什麼剖腹產子,真是太喪心病狂了,大約是急瘋了,才病急亂投醫吧!
這些太醫穩婆們紛紛搖著頭,暗暗歎息著,感歎南宮睿情之所至不克自持之時,也感歎造化弄人,嫁給南宮睿的女子好像都沒有落的好下場。
原配被自己身邊的丫鬟下毒暴斃,小妾們先後出事!
總算又找了個情投意合的,這恩愛不過兩三年,便又要香消玉殞,母子俱亡,他是不是有克妻之命啊!
眾人心中紛紛猜測著,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腿腳跪麻了,也不敢妄動,隻能忍著,或者偷偷的換個姿勢,但絕對都沒有一點生息發出。
同樣緊張的還有守在外麵的南宮商和文宇。
文宇在院子裏已經來回走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了。
他是第一個看到王妃鬼形的人,比任何人都要知道主子對王妃的感情,因此,他也更擔心王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就不知道主子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我說文宇,你能不能消停點,我被你繞的頭暈!”對比於文宇的單純忠誠,南宮商就還多了一份對西西的擔心,
他擔心西西會失手,更會毫不懷疑南宮睿會讓西西付出一些代價。
“三爺,請見諒,我沒法停下來,我一停下來,這心就好想提到了嗓子眼,擔心的就要崩潰了!您就大人大量,不要計較小的的言行舉止了!”文宇腳下不停的說著,忽然一轉身道,“三爺,你說小的要不要傳信給老王妃,請她速回,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什麼一線生機,不想活了是不是?”南宮商心頭一揪,抬手就對著文宇的腦袋敲了一下,“小心被二哥聽到,扒了你的皮!”
文宇頓時立即捂住嘴巴,連連點頭,他對此深信不疑,不管王妃有沒有事情,這話傳到王爺的耳朵裏,他絕對不死也少層皮。
“可是,小的還是擔心啊!三爺,你說西西姑娘究竟行不行啊,她要是不行,我還是去找無嗔代掌門一起來吧!”文宇話音剛落,腦袋上又遭遇了一記,這記可比剛才那下重多了,疼得他忍不住低叫了一聲,“哎呦!三爺,你幹嘛又打我?”
“你要是對西西沒信心,我現在就扒了你的皮!”南宮商惡狠狠的瞪眼道。
文宇縮了縮腦袋:是哦,他怎麼忘記了,三爺和人家西西姑娘正處在王妃所說的熱戀之中呢,他還老虎頭上拔毛,真是不想活了。
他默默的退開幾步,也不敢再滿院子的轉圈了,直接蹲地上畫圈圈了,王妃說過,這是可以祈禱的(可憐的娃,你被你家王妃給誤導了}。
夜漸漸深了,外麵天寒地凍的,但是南宮商和文宇根本察覺不到寒冷,更是忘記了饑餓。
隨著時辰的漸漸推移,外間裏跪著的幾個年長一些的禦醫已經受不住的險些摔倒,幾個穩婆也是肚子餓得咕咕叫,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絕望和恐慌。
因為時辰過去越久,可能就代表希望就越渺茫,畢竟,剖開肚子這樣恐怖的事情,他們從醫和接生這麼多年,都沒有遇見過啊!
就在他們心慌意亂的時候,忽然一聲響亮的嬰孩啼哭的聲音從內間傳了出來,眾人頓時不可置信的異口同聲叫道:“生了嗎?”
“快進來一個有經驗的穩婆,給孩子清理一下!”西西的聲音很亢奮,但是卻透著疲憊的破聲。
“我來,我來!”
幾個穩婆搶著想要先進去看第一眼內室的狀況,奈何跪久了腳麻的站不起來。
最後,還是其中一個體力最好的忍著腿麻的不適,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
但是,她除了接手抱過玉如遞來的大胖小子之外,根本看不到西西的正麵,也看不到被剖開肚子的靖王妃此時是什麼樣子的。
因為南宮睿剛好把人擋住,她隻能從西西的身後看到她正快速的飛針走線,好像在縫衣服。
但是她心知肚明,這是西西姑娘在縫合靖王妃的肚子。
肚子啊,居然是用線縫合起來的,這人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看什麼看,還不快給小世子清理!”又轉到苗采瀟頭邊注意苗采瀟的狀況的玉如厲聲喝了一聲。
穩婆嚇得不敢再看,立即手腳麻利的就著炭盆上溫著的水給新生的嬰兒擦洗身上沾著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