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路嘉茉生日先到來的是盛漾的生日。
那天是周一，天還沒亮凍死的升旗儀式結束，汪鳴飛先提起這事。
“每年他都得去他爺爺家報道，他生日也挺工具的，得建設和和美美大家庭。”
路嘉茉若有所思地看了汪鳴飛一眼。
那晚盛漾確實晚自習沒結束就提前走了，路嘉茉回到家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路嘉茉刷題刷到一半，抬頭看了眼桌上的電子鍾，十一點半了。
半小時前，盛芮端了杯熱牛奶給她，現在和路誠和已經睡了。
路嘉茉看著喝了一半的牛奶杯，在猶豫要不要直接發信息和他說生日快樂啊？就剩下半小時了，萬一來不及了呢。
她腦子裏在想早上汪鳴飛那句話的意思，她能感覺出來點，盛漾其實過得挺累的，但他太遊刃有餘了，所以總讓人覺得他太輕鬆容易。
又寫了幾題，時間過去了二十分鍾。
路嘉茉的筆尖又停了下來，她其實知道他肯定會在12點前回來，原因是什麼，她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
房間裏的窗簾沒有拉，從窗戶裏能看到進單元門的路。
又過了五分鍾，時間變得又快又慢起來，電子鍾秒針數字那邊，有節奏地在刷新變化。
那條深夜裏沒什麼人的路，在11點57分出現了個身影。
他一路從校門口跑過來，校服外麵套著件黑色的夾克，肩線和袖子有兩條白線，肩上還有背著書包。
路嘉茉丟下手裏的水筆，椅子往後穿上拖鞋，拿起床上的外套，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間門，又在玄關隨便踩上鞋子，更輕手輕腳地打開防盜門，巨輕地關上，然後邊穿外套邊往樓下跑。
樓梯道空蕩蕩的，夜晚的回音尤其大，路嘉茉跑到樓下，和剛進來單元門的盛漾迎麵撞上。
盛漾太意外了，這個點這個地方見到路嘉茉，他上下掃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問，“冷不冷？”
路嘉茉見他身後有電瓶車燈光由遠及近地照過來，她拉著他往一樓樓梯和樓道的那個三角形角落走去。
裏麵被塞了好幾輛自行車電瓶車，能站得地方很狹窄。
路嘉茉怕他們碰到電瓶車發出警報響聲，站得更是艱難，盛漾見她不穩，連忙往前點，前胸碰到她背，手從背後扶了下她胳膊。
從旁邊看，很像她整個身體被盛漾環在懷裏。
路嘉茉緊張著時間，沒注意到這個，撐著他胳膊，腰側了下從背對著他，變成麵對著他，臉頰轉身時蹭過他低著的頸側。
盛漾被她呼吸和臉頰這麼蹭，下意識抓住她手。
“啊。”路嘉茉輕叫了聲。
“怎麼了？”他低聲問。
“你手冰。”
盛漾連忙鬆開手，聲音懊惱，“我忘了。”
路嘉茉沒帶手機，低頭手指按了下他右手握著的手機，11點59。
來得及來得及。
路嘉茉仰頭看向盛漾，她這才發現這麼近，睫毛都能碰到他下巴，心跳已經被強製忽略了，她語調又輕又快地說：“盛漾，生日快樂。”
然後舉起剛剛從餐桌上抓的打火機，她腳步稍稍往後推了一步，讓兩人間空出些距離，一手將打火機打著，一手五指曲著護著火苗，“將就下，閉眼睛吹一下許願。”
盛漾睜著眼睛看她，喉結在脖頸間上下滾動了下，樓梯道都是黑的，她身後的牆上有他們兩晃動的影子。
這個瞬間，此時此刻，他很想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