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跑回場上。
路嘉茉往國槐樹那邊走,彎腰拿起他外套。
旁邊也有
個手裏抱著外套拿著水在玩手機的女生,她衝著路嘉茉笑了下,屁股往左邊分了點位置給路嘉茉,語氣特熱情地她說:“你對象打得最帥。”
“啊?”路嘉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這個女生把自己手機屏幕移到路嘉茉麵前。跟她分享了剛剛拍得盛漾打球照片和視頻。
“要我發你嗎?”女生問,問完壓根沒要路嘉茉答案,直接說:“來來來,我drop你。”
路嘉茉被動得打開airdrop,接收了一堆盛漾打球的照片和視頻。
好吧,是帥。
路嘉茉算是第一次看盛漾打籃球,打得是還不錯。
十分鍾後,球場裏男生們三三兩兩從場上往外走。
萬韋航滿臉揶揄地推了他一把,“最後打那麼賣力故意的吧?”
盛漾接過另一個人扔過來的水,沒搭理他,胳膊抱著球往路嘉茉那走。
路嘉茉見他過來,從包裏將濕紙巾和紙巾都遞給他。
他接過來,回頭看了一眼球場問路嘉茉,“要玩嗎?我帶你玩。”
“我打得不好。”路嘉茉說。
“我又不笑你。”
就因為這麼一句話,路嘉茉跟他去了球場。
剛剛一起打球的人已經散得差不多了,球場上就他們兩個。
路嘉茉本來散著的頭發,被她綁了起來,她手拋著球,幾次距離籃筐都有一定距離。
那個說不笑的人,說話不算話的,一直在笑。
什麼啊,路嘉茉有點惱地將籃球扔向他,他抬手接過,笑著走到她旁邊,在她旁邊隨意一拋,進了。
路嘉茉瞪了眼球,這人現在是在炫耀啊?還是在嘲笑她啊?
“你怎麼這樣?”
盛漾跑到籃框下將球撿起,下巴抬了抬問她,“我哪樣啊?”
語氣還好漫不經心的欠樣兒。
路嘉茉仰頭看又走回來,離她越來近的盛漾,控訴他:“你說你帶我玩,你還不讓我。”
“我為什麼要讓你啊?”
“因為你……”路嘉茉不說了。
“哦,”盛漾心知肚明那後麵的話,笑得更張揚,將球傳給她,“你說的對,那這次讓你。”
這天後來他們在籃球場玩了大概二十分鍾,路嘉茉本來不熱,也變得全身都粘著汗。她發圈剛剛打球時候還斷了,現在熱得一手抓著頭發,一手在扇風。
盛漾撈起自己和她的外套,撕開濕紙巾包裝,抬手幫她鬆鬆抓著頭發,她抽出裏麵的紙巾,將脖子耳後都擦了擦。
她皮膚薄,運動這一會兒,全紅了。
外麵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蚊子,在耳朵邊“嗡嗡”的叫。
盛漾在看她脖子,上麵還有兩根發絲粘著,眼神猶豫,指腹發癢地想幫她拉起來。
忽然,他脖子那兒,特別靠近喉結,被她輕輕碰了下,指尖上還有濕巾的薄荷涼意。
他歪了下腦袋,眼神莫名看著她,臉微紅
,“占我便宜啊你?”
“蚊子啊。”路嘉茉連忙鬆開手。
他不管,又強調,“現在不行啊。”
“都說是蚊子了。”
**
這年的校運動會,他們高三還是照常報項目,但顯然參加的熱情沒有高二那麼高了。方正還在走,但大家也就敷衍得練了兩次,下來操場時,手裏還都拿著書或者單詞本。
國慶假期變成了隻有三天,還有成堆的作業。
路嘉茉十月中旬的時候去參加了金秋營,活動結束出校的時候,天氣徹底冷了下來,人行道上全是落葉。
營裏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有的回去了,有的趁著這個機會在北京玩和去各個學校參觀。路嘉茉準備一個人坐地鐵回家,但還沒走幾步,她有點不想動的坐到了路旁邊的長椅上。
她沒聽歌也沒把背著的包放下來,就腦袋空著呆坐著。
盛漾是真的去隔壁跑腿的,東西送完,想起路嘉茉他們今天結束,本來想碰碰運氣的,沒想到剛走幾步就看了路嘉茉。
這人身上還穿著胸口印著文字的統一白色文化衫,外麵套了件灰色粗針毛衣開衫,那麼大那麼重的包背肩上也不拿下來,表情一呆一呆的,比路過的野貓還傻。
盛漾腳步放輕,在她旁邊坐下來,目光在她臉上繞了圈,看到她眼下的陰影,“這麼累啊?”
路嘉茉往後仰了仰脖子,見是盛漾,往下點了點腦袋,點得弧度有點大,脖子都不吃力。
盛漾伸手輕輕拉了下她衣服後領口,怕她把腦袋給點掉了,低聲問:“名額拿到了?”
“這當然。”路嘉茉說。
“厲害。”盛漾誇得語氣很真,不是那種敷衍你或者有別的情緒在裏麵。
路嘉茉發現,盛漾好像一直這樣提供正向的情緒價值。
盛漾誇完才又看著路嘉茉,手將她包提了下,真的重,輕聲問:“那現在是累傻了?還是怎麼啦?”
路嘉茉身體愣了下鬆懈下來,胳膊從背包帶子裏拿出來,讓盛漾將包放到旁邊,她微微側了下身體,肩膀靠倒長椅椅背上,沒什麼目的地隨意和盛漾聊天,“你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麼會學大提琴嗎?”
“為什麼?”盛漾拿過她垂在椅子下的毛衣下擺,手指輕輕摩擦著玩。
“我媽在劇院工作的,負責營銷運營特別忙,又要想怎麼賣演出的票,又要對接演出團體,其實壓力特別大,你想演出結束都九點了,他們還得等演出人員到酒店,舞台上的道具什麼都拆了,加班通宵是經常的事。我爸更是不見人,工作性質一直在外地三兩年就換個地方,我都覺得不認識他。我學大提琴,是他們劇院有個青少年項目,每周要去兩三次,正好她還有員工價,這樣我又能在眼皮底下呆著,又不會鬧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