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是很多學校的開學日,但對於社會人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但高鈺接到了至上公司的電話通知,九月一日九點到公司三樓會堂正式報到。

在此之前,他又去了一次至上公司,從前台那裏領到了製服,要求在報到當日穿上,從此就直接進入工作狀態。

報到日當天,高鈺精神煥發的來到至上公司大樓,準備人生旅途新的起點。

在大廳電梯間,陸陸續續聚集了十幾個人等候電梯,高鈺就夾在人群裏。不知道為什麼,高鈺感到,似乎有一層無形的空氣牆,將他與別人隔開了。

一開始,高鈺以為這是錯覺,是在陌生環境下產生的心理問題。但是他很快就發現,這不是錯覺,這無形的空氣牆確確實實存在,因為他友善的用眼神向別人示好時,沒有得到一個回應。

周圍雖然有一群人,而且彼此間貌似很隨意的閑談著,但沒有一個人的臉對著高鈺,甚至視線也有意無意地閃開了高鈺。這種集體的無視,無形之中就把高鈺隔絕在外麵了。

高鈺有種直覺,問題可能出在衣服上。別人的製服無論是淺灰還是深藍,抑或純黑,都代表著正式員工身份,當然還有花枝招展的女員工夾雜其間作為點綴。

隻有他的褐色製服代表著實習生身份,與別人有著本質的不同。這就是最鮮明的等級差別,直接而毫不遮掩的展示在了外表上。

高鈺忽然徹底領悟到了,徐總製定出這種製服製度的深意。被激發出屈辱感的人們,自然就有了積極向上的動力;特別是在女人麵前,男人們誰又甘心穿著象征低級的製服?

“沒什麼了不起的。”高鈺自言自語,昂首跨出了電梯。

三樓會堂是一座可容納三百人的會堂,今天坐滿了三分之二,大道獨行項目部的全體人員都到場了。

其中二十名今天報到的實習生坐在了前兩排正中央,被本部門老員工三麵環繞著。在兩排實習生的正前方,與他們直接麵對麵的就是主席台。

高鈺猜想,這是一場部門大會,實習生報到大概隻是其中一個環節。如今主席台座位還空著,會場內氣氛明顯寬鬆,交頭接耳者比比皆是。

前兩排的實習生們也謹慎的互相打量,在未來三個月實習期內,他們既是實習同伴也是競爭對手。在八成淘汰率的高壓之下,誰也輕鬆不起來。

“你好,我是工大畢業的,劉良。”高鈺右手邊是一位細眉細眼,瞧起來有幾分小清秀的同齡人,坐著無聊按捺不住,就主動向高鈺搭訕。

高鈺言簡意賅地回答說:“電子科大,高鈺。”

劉良見搭上了話,就興致勃勃地問道:“聽說部門內分為幾個組,有策劃、程序、美工、評測,你想去哪個組?”

高鈺瞥了有點自來熟的劉良一眼,言不由衷地說:“我想去策劃組,我喜歡掌控劇情,設置關卡,決定遊戲角色悲歡離合,操縱玩家喜怒哀樂的感覺。”

“我也想去策劃組呢。”高鈺左手邊的人也閑不住了,湊過來插嘴說。高鈺正要說什麼,卻望見有人走上主席台就座,便立刻閉上了嘴,等候大會開始。

主席台上有八個人,大道獨行項目部部長李劍成和程序組組長王振海王師兄都在裏麵,還有人力資源部部長曲大海。其餘人高鈺都不認識。但是能猜到,大概也都是各組組長和人力資源部的幹部。

新興行業公司會議流程一般比較簡練直接,與李部長共同坐在主席台中央的曲部長開啟了話筒,“我是公司人力資源部部長曲大海,受文東董事長的委托,歡迎新一屆的實習生加入我們至上公司,你們將有三個月的時間來展示自己的才華。”

高鈺耳朵裏聽著,心裏也沒閑著,一直在默默分析。從職務名頭來比較,公司人力資源部部長與項目部部長應該是平級,所以這位曲大海曲部長與項目部李部長並肩而坐。

講了幾句官樣文章,曲部長開始步入正題:“今天就由我來主持你們這批二十名實習生的入職。這個大道獨行項目部規模很大,內部設有行政崗位和四個組。”

就在此刻,李劍成李部長居然打斷了曲大海的發言,直言不諱的補充說:“我們項目部內部設立了五個組,不是四個,還有負責宣傳推廣與市場開發的運營組”

曲部長很不高興,反駁道:“到目前就是四個,我們人力資源部還沒有批準你們新設立運營組。”

“那你們遲早會批準的。”李劍成對此似乎毫不在意,“我們今天未雨綢繆,以前瞻目光先把運營組的架子支起來,有什麼不可以?”

曲大海絲毫不肯退讓,反駁道:“誰說人力資源部一定會批準?公司層麵上已經有市場運營部了,統籌負責所有遊戲項目的相關事宜,你們項目部卻還想建立運營組,實在是多此一舉、浪費資源。”

李部長也針鋒相對的反問說:“我們有了獨立的運營組,自然就不需要公司市場運營部來做推廣了,怎麼會是浪費資源?”

曲部長譏諷說:“如果每個項目部都可以肆意妄為,隨意設立新機構開展業務,那還要公司總部做什麼?你們是不是還想設置人力資源組,再把我們人力資源部的職能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