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年多的時間過去了,依舊是小城臨河,大學路深處河套大學附屬高中的簡易籃球場上,一個孤單的大男孩兒正在獨自練習著,這大男孩兒正是三年之後的楚戈。
此刻在看楚戈與三年之前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由於不斷的籃球訓練,現在的楚戈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八六,依舊是有些散亂的黑色碎發,古銅色的皮膚,刀削般的堅毅麵龐,這些元素都讓楚戈有了一股成熟男人的氣息。尤其是楚戈的眼神,孤獨之中透著一絲冰冷,令人不敢隨意靠近。
控球在手,楚戈左手下垂,球高速的在水泥地麵上彈動著,楚戈的手壓的很低,籃球幾乎是方一觸地就立刻返回他的手中。楚戈的運球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上下拍動,而是帶著強烈的節奏感變化,左右搖擺不定,而楚戈重心也在隨著他的運球頻率擺動,不斷的調整,給人一種他隨時都可以從任何角度加速突破的感覺。
猛然,楚戈的膝窩再一次微微加大彎曲,整個人如一道旋風一般徑直衝入內線,球交右手,楚戈竟然在內罰球弧就開始起跳,身體如大鵬一般完全舒展,以電光般的速度將球砸入了籃筐。
蓬!
伴隨著楚戈幾近暴力的一扣,籃筐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球再一次回到楚戈手中,輕輕的接住球,楚戈自然起跳,以一個教科書般的投籃姿勢將球投了出去。腳踝,膝蓋,腰力,直到手臂,手腕,手指,力量和頻率全都完美無缺。
而奇異的是,楚戈這完美的一投,球劃出的弧線居然是微微向右偏移的!
碰!
偏離路線的球打在籃筐前沿,發出了一聲脆響。
發出一聲無奈的歎息,楚戈伸平手掌,有些粗糙的大手足以將籃球隨意抓起,而掌心的凹陷更是形成了與籃球契合的完美弧度,不得不說,這是一隻天生就該用來打籃球的手,隻是,這一隻大手之上的中指卻有一些彎曲。而這,也正是楚戈方才那樣標準的一個投籃,球卻偏移的軌道的原因。
咚!咚!咚!
遠端的鍾聲響起,已經七點了,楚戈默默的將籃球裝在背包裏,在一旁的水池內將手洗幹淨,緩步走出了校園。
三年前,在楚戈即將進入高中校園的時候,楚戈的奶奶,也就是他唯一的親人離開了人世,自此,楚戈真正變成了一個孤單的孩子。奶奶過世,楚戈用家裏所有的積蓄為奶奶辦了葬禮。雖然家中一貧如洗,但楚戈還是拒絕了周邊鄰居和居委會的幫助。
奶奶去世,少了那一份退休金,楚戈的生活來源立刻沒有了保障,而且,他還想要繼續自己的學業。再三思量之下,楚戈放棄了就讀臨河教學質量最高的巴盟中學高中部,而是選擇了教學質量一般,學員稀少,而且位置較為偏僻的河套大學附屬高中。因為在那裏,以楚戈中考五百九十七分的成績,可以免去三年的學雜費,還能得到一千元錢的獎學金。
單肩背著那一個老舊的黑色雜牌背包,楚戈獨自一人從河套大學附屬高中所在的大學東路走向影劇院廣場的方向,在那裏,他有一份夜間的工作,也正是這一份工作支撐他這三年的生活,還為他積攢了前往大學的學費。從街邊的小推車上買了兩個白饅頭,楚戈一邊走,一邊默默的吃著。
“大楚,來啦?”楚戈工作的地方是影劇院廣場的一個燒烤攤,一對夫妻在這裏經營燒烤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三年前,正當他們找人幫忙的時候,楚戈來到了他們這裏。
臨河畢竟是邊緣小城,並沒有那麼嚴格的所謂雇傭童工的檢查,許多與楚戈同樣大的孩子輟學之後也是早早就幫助爸媽做生意,所以楚戈還是順利的得到了這一份燒烤攤夜間打雜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