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日,貓頭鷹送來了我們的新戲服,上一批戲服大部分都被我以一人之力送進了垃圾堆。在各自領到了金光閃閃的完整漂亮新戲服後,我們無比興奮,打算在小禮堂做一場從頭到尾的彩排。這個消息被我們告訴了很多同學,那天晚上,小禮堂裏坐無虛席。
最後一場舞蹈,是女主角死去,在幻想中同她深愛的道森先生告別,而在上一幕落幕時,安吉娜扭了一下腳踝。她呲牙咧嘴地把紅色舞裙扔給了我——我和她身材相似,完全可以穿彼此的衣服,而又因為從小一起長大,危急時刻互相兩肋插刀的事情我們可沒少幹。
燈光暗下來,我穿著紅舞裙在黑暗中登場。燈光再亮起,照在我和“道森先生”的身上,我走上前,對著一個穿黑衣的背影述說絕望的單戀和我人性中的懦弱、自私和卑鄙。
戰爭時期的愛情往往都是微弱而怒放的,人們一麵怯弱著害怕死亡;一麵卑鄙地追求好似垂手可得的財富與權勢;又有一麵,愛得自私而盛大,好像是一把將人燃燒得赤身裸體的火焰,劇烈地灼痛成年的、未成年的、新生的、蒼老的、你的、和我的眼睛。
我們有一萬個理由哭泣,除了無人知曉,你或許毫不在意的愛情。
沒有人相信我愛你。
最後一幕,紅裙子的姑娘壓抑著哭泣,舞裙在快步走動間翻成紅浪,我想要抱一抱我無人知曉的愛人。
結果他抗拒了我的擁抱。
……
這太不可理喻了,大家都是認識那麼多年的朋友了,維卡拉的女朋友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吉娜,一個稍微用了些蠻力的擁抱而已,完全沒必要在袖子底下抽出魔杖。
我心想,維卡拉到底是哪塊糖粘住了腦子,他抽出魔杖也打不過我,還不如去找安吉娜哭,哭得安吉娜心碎了她就會來我這幫忙找公道了。
於是我又想到維卡拉抱著安吉娜,弱柳扶風地抽泣著說自己髒了……我為我的聯想付出了代價,嗓子眼裏一陣惡寒,要不是台下這麼多人看著,我絕對會一腳踹在維卡拉的小腿上。
可是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我隻好悄悄地摸到他右邊袖子,把那根盛怒的魔杖按了回去;又伸出,又按回去;又伸出,又按回去。
這樣重複幾次,他好像對於我的反應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好像我們應該立刻拔出魔杖決鬥,而不是在眾人的目光下做這樣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像上課時背著老師摸小手的低年級學生。
而且我還真的老是碰到他的手。
又來回幾次我有點煩了,剛想解除擴音咒低聲罵他一句,就看見台下一臉驚愕的維卡拉,我腦袋一涼,心想——你這個狗崽子在台下,那我使蠻力抱著的這個黑衣男人是誰?
我訕訕地鬆開了從背後抱他的手。
黑衣黑發的年輕男人轉頭看我,臉色蒼白,神情陰森憤怒,左手還緊緊攥著一張有點年頭的,可能剛剛被台上眾人踩過好幾腳的魔藥試卷,上麵的署名是L·Y。
而我大概是被一個月前德姆斯特朗的風雪吹昏了頭,在此刻暈暈乎乎的情緒撞開我的理智,終於叫囂著發作。
我脫口而出的是一句剛剛我對著他的背影說過的台詞:“我毫無指望地愛著你,道森先生。我自私而卑鄙,我不敢麵對聖潔的高牆,我在晦暗的風裏,我毫無指望地、深刻地愛著你。”WwWx520xs.com
他的眉頭更加擰起來,不發一言,臉色生硬地下了台。安吉娜此時終於在目瞪口呆過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急急地揮舞魔杖,燈光熄滅,舞台落幕。
這個時候我才聽見台下的竊竊私語,有學生小聲地喊教授或者院長。鄧布利多不知道什麼時候趕到,笑眯眯地看著這場鬧劇。
哈,原來他就是斯萊特林學院的新院長,請假半個月的正牌魔藥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
我在安吉娜的揶揄裏,美滋滋地想著,我擁抱到他了。我的斯內普先生。
接下來,我開始惡補我落下的所有魔藥學理論知識,安吉娜一邊笑得東倒西歪一邊給我補課。我悄悄把論文結尾的句號畫成愛心,然後在隔天收獲一個不出所料的T(極差)。
兩三天後學校裏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驚世駭俗的告白,不隻是其他三個院的學生,甚至有些斯萊特林的學生都會特意繞遠路來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一頭珍惜的灰紫色獨角獸。
而斯內普教授每次看到我的表情都像吃了整整一坩堝的鼻涕蟲,又礙於我不是霍格沃茨的學生,沒法給我扣分而更鐵青一點。
他當然嚐試過向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告知我的數份T評論文,但是每次都有鄧布利多在一旁笑著為我開脫。我真是太愛這個愛吃甜食的和藹校長了,上周五我托人給他寄了一大包德姆斯特朗特產的洋甘菊味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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