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司馬千秋,拜見眾位武林前輩英豪。”他朝四周做了個四方揖,舉起手中經書,“想必大家都是為了這本經書而來,既然我得了此書,便該和眾位探討如何處置才好。”眾人聽他這一說,心下衡量如何奪取經書,但司馬千秋是江湖上第一家族中人,且在江湖中聲名鵲起,功夫深不可測,不得不再三思謀。眾人暗忖:“若是司馬家族插手此事,哪還有我們的事!”皆打定主意先看他怎麼著,在做定奪。四下無聲,但見眾人神色俱曆,司馬千秋當然知每個人心中自有各自的主意,畢竟勢單力薄,震懾不住四方野心。但他事先想好如何應對,又平靜說道:“在下保證,絕不要此經書,隻不過在這危陣之中,眾位為一本經書大打出手,血流不息,縱是得到經書,又如何走得出去?依在下看來,若是我們同心協力,共同保管此書,待得出去後,再行爭奪,如何?”
“妙極,妙極,司馬兄此言甚是,隻是經書在你手中,如何叫人安心?”一男子走出來,笑著說道。隻見他麵容蒼白,身子高削,叫人一看便知憔悴得要命,風一吹就像會給攜了去,如何也不像個武林中人。司馬千秋見他生得有趣,便問道:“閣下何人?”那人搖了搖頭:“小名何足掛齒,卻是眼前事要緊。”司馬千秋點頭笑道:“如果大家不放心我保管此書,便請推一個人來保管吧,在下願將經書交出。”
一大漢哈哈大笑,站了出來,正是那少年的大師傅,隻聽他道:“交給我吧,誰若不服,來問問我這大環刀。”這大漢原見司馬千秋得了經書,心想他救過徒兒一命,倒不好與他為難,但這經書勢在必得,正是好生煩惱之際,聽司馬千秋願將經書交出,心下大喜,方才站出來說話。這大漢八尺身材,彪悍如虎,一臉凶相,到有那麼一股子威勢,但到這裏來的無不是江湖好手,武功高強之輩,誰又怕他?卻聽地下有人喊道:“誰不知南蠻六惡人信義?想保管經書,嘿嘿,簡直是癡人說夢。”
南方有六大惡人,為首的是大惡人剛霸,正是眼前大漢,二惡人朱劍,三惡人銘風,四惡人紅袖,五惡人無顏,六惡人寶娃,這六人倒非無惡不作之輩,隻是極愛管閑事,遇上自己看不順之事,不論人好人壞,人善人惡,提刀殺個幹淨,一心憑著自己思想行事,好人殺得多,壞人殺得也不少,手上皆沾滿血跡,是為惡人,加之幾人身處南方,不講道理,才被人叫做南蠻惡人。隻是幾年來六惡人已不再江湖顯跡,江湖中人皆以為六人被中原三劍客之一的無天殺死,原來幾年前二惡人朱劍殺了無天的妹妹,方引此禍端,但自那時以後,無天也消失無蹤,結果亦沒被證實。此番六惡人出沒江湖,倒是引起江湖一番猜測。
剛霸聽聲大怒道:“是哪個賊廝鳥藏著掖著?出來說話。”說罷手中刀環叮叮直響,此時,同行幾人站在他身後,三惡人銘風麵色平淡,但看他明亮的眼神,心下一刻也沒放鬆過;四惡人紅袖身著粉紅薄衫,故作媚態,很多人知道他是個男兒生,隻不過練了邪門功夫,竟將自己練成不男不女這般模樣,他此刻輕輕從袖中取出一條紅色絲布,兩邊係著銅鈴,一取出來,叮叮當當直響,倒像流星錘的架勢;五惡人無顏始終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將那少年護在自己身後;六惡人寶娃持著紅色大傘,撐了開來,上麵竟是些花花綠綠小果小碗小蟲等好看畫麵,但越是這樣,在六大惡人的名聲下越覺詭異。
底下一片寂靜,沒人說話,雖說沒多少人怕六大惡人,但也沒人想去招惹他們,名聲在外,自非庸手,何必為自己惹個麻煩呢?更何況經書並不在幾人手上。這一來,底下有些人到希望經書保管在司馬千秋手中,那還穩妥些,於是有人開始叫道:“司馬公子德高望眾,手上功夫更是一流,叫他保管經書我等服氣,換了別人,我可不服。”此話一落,頓時多人開始附和,紛紛叫:“還是司馬公子留著的好。”“那本來就是司馬公子先發現的,不由他保管該由誰保管?”
惡人銘風猶豫了半晌,才走出向司馬千秋道:“司馬公子,我等兄弟急需此書,望你承情,成全在下,我兄弟幾人來日必將厚報。”身邊幾個惡人也抬頭看著他,眸子裏在沒有平時的放蕩、邪異、喜笑、暴戾、不恭,此刻隻是靜靜看著司馬千秋,眼中滿滿的希冀。
司馬千秋聽過六惡人的名號,沒想到幾人卻這般委和相求,他說道:“不知幾位那拿這經書何用?”這句話卻並非偶然一問,許多人奪此經書多為了自身練就無上神功或是一探神功奧妙,與自身武學相證相補。但司馬千秋見幾人對這經書的興趣超過了經書本身,似乎這經書有著另一種意義,他覺得奇怪,方此一問。
銘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