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峰,長河,星空,石棺。
山是大青山,河逆山而上。皓月當空,石棺璀璨。
棺星大陸,北國,四方城,大青山上,名為青柳宗。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宗門。從山底到山上九千米,上山的路有四條,第一條用凡塵的寶玉鋪墊而成,綻放著耀眼的奢華,供凡人行走。
第二條路,遍布荊棘藤蔓,銅刺鐵鋒,供宗門弟子修行之用。
第三條路,萬米懸崖,入仙者可飛越而上,尋常弟子落下,屍骨無存。
最後一條路,漫屍遍野。
而它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宗門。
寒風呼嘯,有如龍鳴。璀璨夜空,石棺為星。這個世界沒有星辰,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星辰般璀璨的漫天棺木。
大青山,山腳到山頂,無數房屋、洞府,遍布在山路兩旁,由雜役,外門弟子,內門弟子,關門弟子到長老,宗主。地位依次排列,權利越大者,居住修煉場所越在上麵。
方浩,山腳下的雜役,今日卻站在了山頂。
山頂上,百丈金塔,一老者盤膝而坐,漂浮在塔尖上空。
隻見老者白發垂鬆,肌膚上雖有些褶皺,但卻嫩如嬰童,吹紙可破。臉頰上突兀的顴骨更顯得威嚴,雙目中綻放的神采。
塔底,佇立著千名青柳宗弟子,神色嚴謹並期待的看著老者,就連最下等的雜役,不被矚目的方浩,也是如此。
七月中旬,是覺醒祖墓之力的大日子。
銀河上的漫天棺木,被尊稱為祖墓。這個世界的修士在覺醒之後,可通過溝通祖墓的力量來進行修行。
而如同星辰的漫天棺木,相傳的便是,一個個曾經隕落的仙人。
“祖墓開啟的日子僅有三天,這三日是生?是死?全憑你們的造化,大道無情,命如紙薄,你們好自為之。”
漂浮在塔尖上的老者雙目如同一泉清潭,聲音微弱,但卻貫徹在每一個人的耳旁。這老者是宗門最為神秘的存在,沒人知道他是什麼修為,而他也並非宗主,但地位上卻比宗主還要高上不知多少。
威嚴的老者說完之後,整個人身上凝聚出一團朦朧的氣霧,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塔下的高台上走出了一名中年長者,凝視著包括方浩在內的千名弟子。
“在你們身前,每個人都有一塊‘往生木’,拿著此木,便可溝通祖墓,三天之後你們同樣可以被它指引回來,但是生是死,另當別論!”
中年長者,一聲冷笑,長袖一揮,麵容上充斥著冷峻,冰冷的開口說道:“開始!”
他,便是青柳宗的宗主。
中年長者說完,千名弟子發出了一陣木牌的摩擦聲,覺醒祖墓之力,從這一刻開始。
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微微歎了一口氣,一身灰白色的長袍上一塵不染,雜亂的頭發微微飄動,朦朧的雙眼內劃過一絲執著堅定。
“哎,來都來了,若是不搏一搏,在這個世界和死人有什麼區別。”
這個少年,便是方浩,一個從蔚藍星球穿越而來的少年,在那個世界,他本是清華考古係的高材生,同時拿過文學和考古兩個博士學位。
但就是這樣一個天之驕子,在探尋一個古地的時候,卻發生意外,被送到了這個名為棺星大陸的地方。
少年看了一圈逐漸神遊的弟子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近千外門弟子和雜役,又有幾個能夠全身而退呢?
青柳宗,外門弟子和雜役千人,但內門弟子卻少的可憐,隻有百十人而已。而有些覺醒的弟子,依舊留在外門,正是因為他們覺醒的力量不被看好,被稱作廢祖之脈。
更何況,方浩隻是一個來自於地球的普通人,他來到的第一天,便被稱作,毫無修行根基,沒有棺蘊的存在。若不是掉落在大青山下,他一輩子也不會被破格當做雜役。
“死都死過,還在乎一個小小的祖墓覺醒嗎?”
低聲喃喃,方浩拿起了身前那塊烏黑且散發著鬼氣森森霧氣的木牌,然後死死的握在了手掌上麵。
霎時間,一道黑色的氣霧從木牌上鑽入了他的手掌,緊接著傳遍全身,如同閻王爺的勾魂使者,將它那冰冷的雙手搭在了你的肩頭。
就這樣,方浩在撕心裂肺的痛楚當中,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高台上的中年長者,微微一顫,下意識的看向了方浩神遊的地方,微微皺起了眉頭。隻見方浩氣定神閑,身體周圍散發著一道如同水墨般的氣息,被包裹在內的他,如同一幅畫卷。
“他是誰?”
尊為宗主的中年長者稍微興奮的看著方浩的位置,對著身旁的長老問道。
那長老看了看方浩,恭敬的說道:“此子就是三年前掉落在山腳下的青年,是那個沒有絲毫棺蘊,被破格收做雜役的廢柴。”
中年長者麵色一下子便陰沉了下來,沒有棺蘊,就算是覺醒了祖墓之力,日後也毫無前途可言,真是可惜了能夠引起異象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