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狄青流下眼淚:“我給你包紮!”
白頭翁用力推開了他:“你走!快……快走!”
“一塊兒走!”
“來不及……來不及……了!”
“我不能丟下你!”
“不,我……不能……連累你!查清小……小秋的案子,拜托你……你了!”
“十分鍾,我們倆盡量趕到山洞……”馬狄青堅持著,蹲下身要背白頭翁。
“不可能!你……你再不走……我就……就自殺!”白頭翁把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你……”馬狄青瞪著血紅的眼睛。
“拜托……你,拜托了!”白頭翁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他讓馬狄青把他挪到峭壁下,背倚在一塊石頭旁,把槍擱在石頭上,透過淡淡的山霧觀察著情況。
馬狄青淚水模糊,眼前一片迷茫。
他轉身正要走,忽然聽見峽口方向傳來一陣哭聲,是一群學生在啼哭……
◎◎◎◎
斷裂穀陰雲籠罩,一片昏黑,五米外就什麼也看不見。
馬狄青行容狼狽,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峽穀深處奔。
身後響起激烈的槍聲,他知道白頭翁和武警交上火了。
現在他已經不顧得生死,隻是一味地奔跑,槍彈有時在身後炸開石塊,在他頭頂尖嘯著飛過,他絲毫也不躲避。幸好峽穀是狹窄而曲折的,用不著擔心槍彈射過來。他此刻也不顧得考慮白頭翁的生死,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趕到穀口,找到那個山洞,從岔洞裏過去尋找蕭秘書。救出蕭秘書就有辦法弄清警匪的意圖,然後再考慮如何解決這個案子。
一心不可兩用,他稍一走神,噗地一下跌了一跤。咬牙爬起來再奔,便感到兩腿像木棍似的不聽使喚。又跌了一跤,這回他好久才爬起來。
一瘸一拐地跑著,自言自語說:“唉,老了,腿腳不靈了,不服不行了!”
連續跌倒三次,膝蓋如同折斷了一般疼痛,他艱難地爬起來,申吟歎息著,速度更加緩慢了。
但他知道,現在絕對不能遲緩,更不可停下喘一口氣,因為槍聲消失了,顯然白頭翁失去了抵抗能力,或者遭到了不幸。現在他稍遲片刻都有可能被警匪追上,後果不堪設想。
斷裂穀五裏深,如在平時,他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可以進去。然而今天陰雲黑暗,一小時過去了,他還沒有跑到穀口。
“什麼人?你……是!”前麵峽穀回旋處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
“啊!女警……”馬狄青驚得渾身汗毛一炸,急忙站住了。
○◎◎◎◎
他許久不敢出聲,心中暗想,難道警匪剛才不是瞎詐唬,真的設有埋伏?
“汪汪,汪汪汪!”一隻小巴狗的叫聲,似乎正向他撲過來。
“哦……”馬狄青聞聲鬆一口氣,立刻回答,“我是都市大學的馬教授,馬狄青。”
說著,他笑了,因為小巴狗是女人的專寵,武警是不會養小巴狗的。
“馬……小獅獅你回來!”對方尖聲喚回小巴狗,然後驚訝地說,“啊,您是馬老師?我是您的學生,我是鳳蝶呀!”
“你怎麼在這兒呢?”“您怎麼來這兒了?”這兩句話是兩個人同時問的。
“嗬嗬……”“嘻嘻……”兩個人又同時抱歉地笑出聲來。
師生二人就這樣相遇了。
鳳蝶好像遇見了親人,撲進馬狄青懷裏哭起來。小巴狗也嗅著馬狄青的腳,繼而又扒著他的腿撒歡求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