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機場的時候,卿楚覺得被祖國的藍天和那一束明晃晃的陽光刺痛了眼睛。她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一下額頭,待眼睛適應了光線之後,才眯著眼睛將手放下。
這明明才是三月而已,可是這太陽卻已經毒辣得讓人睜不開眼了,從開著充足冷氣的機場大廳走出來才一會兒,卿楚就覺得自己的背上浮上了一層薄汗。
機場門口有來來往往的旅客,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有親人相送相接,看著這一幕,卿楚這才想到,自己的手機似乎下機之後就忘了開。
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按了開機鍵,信號那裏才剛剛從無信號跳到滿格,就開始在她的手掌裏震動起來,上麵顯示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hello。”因為常年在國外的緣故,她習慣性地英文開頭,那一頭卻是一個清朗的男聲,說著字正腔圓的中文。
“你好,請問是卿楚嗎?”
那人這樣問著,卿楚頓了片刻,才用中文答道,“我是卿楚。”
卿楚在腦中搜索著關於這個聲音的記憶,似乎這並不是父親任何一位手下,於是停頓了片刻,沒有說話。
電話的信號似乎不怎麼好,從剛開始到現在,電話裏都一直有一種吱吱的電流雜音,在美國的時候也是這樣,都回國來了竟然還是這樣?卿楚不由得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電話有問題。
那邊男人似乎說了句什麼,但是因為信號不好的電流聲,卿楚沒有聽清,隻是聽到他的下一句,“我似乎看到你了。”
聽了這話,她下意識的轉身,就看到機場玻璃自動門裏頭走出來一個身著白色襯衣打著領帶的年輕男人。他手中也拿著一個手機貼在耳邊,隻是看到卿楚之後,他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容。
這是卿楚第一次和林睿文見麵,但是盡管是這樣,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那麼多醫療期刊上麵都有配著他照片的論文,想認不出來也是難。
顯然他原本是身著正裝的,可是現在西裝被他拿在手裏,大概是因為天氣的確是熱得有些詭異的緣故吧。
林睿文長得跟那些醫療期刊上麵照片上的,沒有太多的差別,並且臉頰顯得比照片上更加瘦削,他的鼻尖有著細汗,胸膛也是起伏得有些劇烈,顯然是從裏頭跑出來的。
“您怎麼來了?”卿楚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一雙眼睛裏的眼神很是明亮。
林睿文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這個女人,她身上穿著一件合身的白襯衣,袖子卷到了手肘,卡其色的工裝九分褲剪裁合體,頭發剪得有些碎,所以即使在腦後綰了一個馬尾,還是幾綹碎發從耳後滑落到她的頰邊,皮膚也很白皙,倒不是什麼絕色之姿,不施粉黛的一張素顏,毛孔細得看不見,鼻梁小巧挺翹嘴唇飽滿,臉龐是尖尖的瓜子臉,最多算得上是清麗罷了,隻是那一雙眼睛是讓人過目不忘,林睿文覺得自己就沒看過這麼亮的眼睛。
隻是身高倒是有些高的,目測過去起碼一米七往上,而且身上的肌肉線條很是優美,倒不是現在時下流行的那些女孩子的那種清瘦,大概是在國外經常運動的緣故吧,林睿文想到。
這麼看上去林睿文覺得她竟是比自己看過的她資料上的年齡甚至還小了兩歲,就像個十九二十歲的少女模樣罷了。
他的臉上依舊是溫和的微笑,笑著說道,“以後就要一起共事的人,我還是親自來接比較好。”
卿楚聞言也不做聲,隻是笑了笑。
這個林睿文,正是她即將工作的那個醫院裏,帶她的導師,說起來,自己以後在醫院裏頭,其實也算是他的手下了,來給一個手下接機?這導師似乎沒什麼架子,卿楚對自己這個導師林睿文的印象不由得好了一些。
“這裏日頭太大了,我車就停在那邊,你在這裏找個陰的地方等我一下,我把車開過來。”林睿文說著,手指朝著機場旁邊停車場的方向指了指。
卿楚正準備點頭,就感覺到身後有人朝自己走過來。
那是兩個黑衣黑褲的男人,倒不是電影裏麵那種黑色西裝黑色墨鏡的那種,兩人都是穿著那種黑色的唐裝馬褂,扣子都是一個一個的盤扣,腳上也是蹬著一雙那種老粗布的千層底兒黑布鞋,看上去複古極了。
兩人卻是孔武有力的,都是高大壯碩的身材,手臂都是粗壯的肌肉墳起,兩人臉上都是不苟言笑,隻走到卿楚的身後,其中一個才擲地有聲地說道,“小姐,先生來讓我們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