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吹的正緊,卷著滿地枯黃的葉子像是收拾被褥一樣鋪在山坡上,黃澄澄的一片煞是好看。
紅衣服的少年十七八歲的樣子,穿著打扮不甚考究,唯獨發型打理的還算漂亮幹淨,被西風一吹青絲飛舞間饒頭意味,左耳帶著一流蘇銀耳墜,飄飄蕩蕩的。
他跪在一座亂墳崗前閉著眼睛,臉上少有的安詳,直到許久之後才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那些大大小小的墳包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在那處較小的墳堆前立著一個碑,上麵清楚的寫著“胞姐馮玉憐之墓”
行至傍晚,一座酒店突兀的出現在路旁,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隻有這酒店燈火通明,少年在外麵拴好了馬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推開門一群提刀拿槍的漢子喝著酒唱著歌。
酒店的主人,一三十多歲的婦人歡笑著迎了上來:“原來是桃花山的狄雲小兄弟,早聽說你出了遠門,沒想到今天回來了”
少年回了一個笑容,對於這個女人他很尊敬的,這裏可不是一般的酒店,山匪們稱呼這為安樂坊,是專供各個山頭行事方便的,一個女人家想撐起來並非易事。
狄雲走到角落處坐下道:“唐大姨,你看後麵還有吃的嗎?隨便給我端些出來就好”
女人笑的花枝亂顫,應和著狄雲後轉身進了後廚。
“是他”
“晦氣,呸!”
自打狄雲進了店,那些漢子頓時冷了臉,全都不善的盯了過來,卻沒有做什麼,而狄雲就像是沒看見一樣。
少頃,一個女孩從廚房走出,手裏端著狄雲要的東西,兩個饅頭外加幾碟小菜。
“二爺您的飯菜,慢用”
“別叫我二爺,多謝,不用找了”
狄雲遞上飯錢,女孩雙手捧過,兩人還算是熟悉,這安樂坊狄雲也來過幾次,年齡又相仿,不免多聊了幾句。
廚房裏女人的叫喊聲傳來:“小林,外麵下雨了,把火爐子點上”
“好嘞,二爺我先走了”
“嗯”
女孩麻利的收起托盤轉頭就往回走,狄雲也塞了一口饅頭就著魚香肉絲吃了起來。
“啊!”
雨夜中女孩一聲驚呼嚇了店裏昏昏沉沉的酒鬼們一跳,一額角帶疤的男人笑的異常開心,攬住女孩的腰不放。
廚房裏唐大姐拿著飯勺衝了出來,見此情景不免神色慌張,趕忙走到跟前想把兩人分開:“六爺,六爺!你喝多了!”
“唐姐,六爺沒喝多,我的量你還不知道?哈哈”
說著這黑臉大漢一使勁將女孩攬入懷中,笑的愈發開心,有稍微清醒些的趕緊上來製止,雖然唐姐母女兩個手無縛雞之力又無依無靠的,可安樂坊對土匪們來說卻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真要出點什麼事誰也擔待不起。
這時身後的狄雲突然站起身,單手捏住了六爺的手臂直接反折了過來,女孩由此脫困,六爺這才反應過來,剛一起身狄雲反手一拳抽出竟直接將六爺砸飛到屋外。
被砸穿的牆壁開出一個大口子,風雨透過這個洞飄灑進來,在酒店溫熱的環境中醉醺醺的酒鬼們陡然一個激靈酒都醒了三分。
六爺倒在泥水裏沒了動靜,這時其餘的那些土匪有的看熱鬧,而有的已經拔出了刀,一陣哀嚎聲中這些人被盡數撂倒,竟然爬都爬不起來。
“唐姨,賠你的牆,飯菜幫我打包吧”
唐姐整天跟土匪打交道,可真打起來還是害怕,嚇愣在當場竟直接伸手接住了錢袋,許久這才反應過來:“不能要哇,不能要哇!”
她快速的打包好飯菜出門跟上狄雲的馬車,將飯菜一股腦的送了上去,回到店裏時看著受驚的女兒也隻能讓她先回屋,還有一個山頭的土匪還沒吃飽喝足,店還不能關。
狄雲那邊桃花山離得不遠,吃完了飯菜也就進了山裏,桃花山霧氣繚繞,滿山花謝的桃樹,進了桃花寨堂內仍是燈火輝煌,這一山人聚在堂內歡聲笑語。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二當家的回來了”
這幫土匪一陣嗷嘮嗷嘮的怪叫迎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講著這幾天的事,狄雲則很敷衍的應和著他們。
剛走到屋裏隻見一紅裙女子提著裙擺連鞋都沒穿,披頭散發的衝了出來:“哈哈,我二當家的回來啦!”